“还说我呢,你不能赶紧给我娶个嫂嫂和我解闷!”
她实在羞涩,跺了跺脚,将话头扔给了段惊鸿。
他们三人聚在一起,即使许阙不说,段长歌也知晓他们要谈论公事,没有过多耽搁便离开了。
回到自己房中,发觉那颗老树已经长出了绿叶,看上去生机很是旺盛。
月见走过她身边,缓缓说道:“小姐,丞相之女张愫想要见您。”
张愫?
段长歌想起自上次一别后,两人已经很久没有聚过了,笑了笑。
“赶紧让她进来。”
说罢,干脆亲自走到门口去迎接她。
走到一半,看到了迎面走来的张愫,她发自内心的笑了笑,拉住了张愫的手:“没想到时间过得这么快,你我都快三月未见了。”
接触到她的手,段长歌才发觉她的手有些凉,看向她的面容,虽有妆粉盖着,可还是可以看出她的脸色有些苍白。
张愫见她走过来,温和的笑着:“还说呢,自你进了王府,哪还能见上面呢……”
两人相别甚久,聊的也愈发欢,可张愫却时不时咳嗽几声,段长歌蹙了蹙眉,实在压不下去心中的担忧,出声问道:“可是着凉了?”
张愫轻轻摆了摆手:“无碍。”
一旁的丫鬟见她又要装作无事,有些按捺不住,急急说道:“段姑娘,小姐从小有病根,丞相问尽名医才堪堪压了下去,这些日又有复发的迹象。”
段长歌脸色凝重,站了起来:“既然是旧疾,不能轻视了去。”
说着,便让张愫的丫鬟带她先回去。
张愫本想拒绝,段长歌弯了弯唇,眉眼中透出些许关心:“先回去好生休养着,等我何时方便了我再去丞相府看你。”
张愫见没有回绝的余地,也不再推辞,福了福身便要离去。
段长歌一直送她到门口,等她走远了,她才轻轻叹了口气,问旁边的月见:“打探一下,张姑娘的病情究竟如何?”
月见领了吩咐,段长歌看见天色也不早了,便去了书房,三人刚刚结束了交谈,气氛有些肃穆,她的到来倒也打破了这种气氛。
许阙抬起眼,朝她浅浅地笑了笑,转身朝段老爷子点头示意道:“既然现在也不早了,剩下的一些就由惊鸿和您说吧。”说完与段惊鸿交换了个眼神。
段老爷子微微颔首,瞥了一眼旁边的段长歌:“长歌,你过来。”
段长歌见他一副要单独与她说话的样子,愣了愣。
旁边的段惊鸿和许阙很是识相地退了出去。
段老爷子低低叹了口气,望着段长歌:“接下来这几天,最好待在王府哪儿都不要去。”
她蹙了蹙眉,心中疑惑顿生,但她知道他既然这样说定是为了她好,乖乖地应了一声。
见她神色乖巧,段老爷子也没有什么再说的,在她临出门时,才缓缓开口,声音竟有些沧桑:“无论发生什么,一定要先保护好自己。”
段长歌开门的手微微紧了紧,随即转身扑进了爹爹的怀中,闷闷说道:“爹,我知道的,爹也一样,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回府的路上,她和许阙没有选择坐马车,而是徒步在这京城街道上,过往的百姓接踵而至,还有时不时的小贩吆喝声。
她虽走着,可两人这么一言不发地这么走回去着实有些奇怪。
掀起眼皮瞥了旁边的许阙一眼,见他面色淡淡,抿了抿唇,还是将心中的疑惑问出了口:“你……今日下午和爹爹他们在房中谈什么了?”
说完,突觉女子不应干涉政事,连忙下意识就要解释:“我不是想要参与……就是……”
许阙淡淡地笑了笑,看她想要解释时那一副急迫的样子,眸中染上笑意。
“没关系。”
他嗓音清淡,但又透着点点笑意,一瞬间让她紧张的神经放松了下来。
这些事情许阙想了想,还是决定不向她隐瞒,将这些日发生的情况与她讲了讲。
段长歌听完迟迟缓不过来,她完全没有想到,顾厚竟然与当年的逐鹿之战有关系。
虽然八年前她还小,不过垂髫之年,年龄尚小,但也知那次逐鹿之战的惨烈。
以至于在那战之后,段惊鸿也参了军,势必要报此其辱。
可现在却得知发生的那些竟与自己朝廷中人扯不开干系。
想到这一切,她有些痛苦地合了合双眼,与此同时心中更是多了无法言喻的愤怒。
她真的无法想象,一个人为了自己的贪念,就可以把万数百姓推出去送死,况且,那些百姓还一心信奉他。
强压了压心神,她看向旁边的许阙,直到他之前就已经知道了,面色很是平静,眼底也是毫无波澜,可她知道,他是难过的。
她努力弯了弯唇,小拇指轻轻勾了勾他的,软声说道:“既然知道了,那便要他们付出代价。”
嗓音软软的,可水盈盈的眸子中透着坚定,一副言出必行的样子。
许阙摸了摸她的脑袋,应道:“好,本王会让他们付出代价。”
直到现在,她终于明白在回逐鹿那晚许阙对她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可她不怕,她怕的是,像顾厚这些人得不到应有的惩罚。
……
顾玉韬这几日一直在侯府,日日与柳姝然黏在一起,顾厚看不过他如此颓靡,正巧有宫宴,就拽着他一起进了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