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蔺面色平静,记住赵千俞所说的,凡事莫要多言。
他也不过多解释,将面具收进袖中,淡然道:“让长公主见笑了。”
梁嬿道:“哪里哪里,人不能单单看外表。睿王战功赫赫,让人望尘莫及。”
梁嬿诈道:“说到这里,本宫倒是想起那夜寿宴,陛下让本宫与睿王去御书房下棋,途中闲聊,睿王还说要与本宫去打猎。明日倒是个好天气,不知睿王可否赏脸与本宫去林间狩猎比比?”
去御书房偏殿的路上只有她与睿王,这中间所聊一切也只有她与睿王知晓。
梁嬿说完并未看着睿王,反而目光挪到十七身上。男子自始至终未抬头,低垂吹着杯中热茶。
曹蔺笑道:“长公主又在打趣本王,本王倒是想与长公主比赛,不过长公主何时学会的骑马打猎?”
梁嬿恍惚,她根本不会打猎,早前提出要与她比试的正是回她话的男子。
原来南朝睿王摘了面具是这副模样,他不是她的十七。
真好。
梁嬿庆幸又欢愉,眉眼弯弯,笑道:“本宫是不会,但十七会!十七与恶狼搏斗,很厉害。”
顾昀惊讶,“恶狼?!”
他怎会和恶狼搏斗?
他有没有因此受伤?
他究竟还瞒了什么事情?
要知道赵千俞长兄便是在林间打猎伤了腿,以致于废了双腿,至今还在轮椅上坐着。
听闻赵千俞和恶狼搏斗,顾昀很难不担心。
“狩猎便不去了。”赵千俞拉梁嬿起身,面色不佳,冷声道:“二位慢用,失陪了。”
此地不宜久留。
梁嬿见了睿王摘掉面具的模样,曹蔺也没入她设下的陷阱,疑虑自然就消了。
再待下去,便是顾昀刨根问底询问秋猎发生的事情了。
两道身影消失在厢房,曹蔺长舒一口气。
幸是他消息灵通,知晓梁嬿并不打猎,也不骑马,如此才逃过梁嬿的试探。
一名出色的暗探,手中自是有不少消息,以备不时之需。
梁嬿被十七怒气冲冲从蜀香楼带到马车中,手腕被他攥得生疼,挣扎着要从他手中抽出手来,却被他越握越紧。
梁嬿喊疼,这才换来他的松手。
但也仅是将手松开了些,并未完全放开她。
身边的男子面色阴沉,梁嬿不用猜也知道他为何这般。
换做是她,被无端猜忌,她只是十分生气。
梁嬿哄他道:“本宫在查事情,你别置气。”
赵千俞只是快些离开厢房,突闻此话,有些意外。
梁嬿这是全然消了疑心?完完全全认为十七和睿王是两个人了?
梁嬿这语气,似乎是在哄他?
于是,坦白的念头刚萌芽,又被土覆了上去。
赵千俞装作不知道,问道:“查什么事情?和摄政王有关?还是别的?”
梁嬿想着倘若跟他说了,依照他性子,他定是先生气,在气头上好生欺负她一番,之后还会逮住这件事嘲笑她。
梁嬿轻抿唇瓣,道:“不告诉你,左右现在已经查清楚了。”
赵千俞见她并未不悦,心中算踏实了。
松手,赵千俞横抱梁嬿坐在大腿上,手臂揽住她腰肢,问道:“查清楚的结果长公主可还满意?是好是坏?”
在他期待的眼神中,梁嬿并没有立刻告诉他。
卖了个关子,梁嬿捏了捏他垂放的手指。
十七修长的手指真好看。
手指瘦长,并不粗,但两根手指并起,便粗了。
不知怎的,梁嬿便想到另一件事上,不禁一激灵。
她红着脸急忙丢了他手。
“尚可,”梁嬿敛了神色,渐渐回到原本的话题上来,道:“应算是好事。”
唇角勾勒出一抹姣好的笑容,梁嬿满心都是踏实。
“淼淼开心,我便开心。”赵千俞指腹抚摸她微红的面颊,不知她适才想到的是事情,他竟从中看出了几分娇羞。
没细问,赵千俞只知梁嬿没揪着他,便是一件好事。
“花无影听闻京城外的容平县常有强抢民女的恶霸,便打算去容平县一趟。我以往不明真相,对花无影偏见诸多,打算随花无影去趟容平县帮他,也算是借此缓和关系。”
梁嬿思忖一阵,点头道:“也行,容平县不是京城,你俩一起能相互照应。打算何时启程?”
赵千俞道:“就这几日,大概两日后。”
梁嬿蹙眉,有些不舍,“这么赶。”
赵千俞“嗯”一声,“办完事就回来。”
梁嬿环住他脖子,道:“本宫给你块令牌,若是当地县令偏袒那恶霸,为难你们,你便亮出令牌,他们不敢造次。”
赵千俞微怔,有些心虚,又有几分愧疚。
他不敢看梁嬿清澈潋滟的双眸,生怕让她发现了他心中的盘算。
梁嬿眉眼弯弯笑了笑,道:“早些回来。”
许是想到两天后便见不到他了,不知要分开几日,梁嬿情绪便开始低落。
环出十七腰肢,梁嬿将头埋进他胸脯。
赵千俞揉揉梁嬿发顶,道:“办完事即刻启程回京。”
“好。”梁嬿仰头,忽地发现从这个角度看去,十七竟如此好看。
她仰头,樱唇亲亲他柔软的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