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少爷风寒在身,侯爷夫人托人煎的药,还是趁热喝得好。”
声音冷冷的,带着几分命的口吻。
余颜汐一手抵着柱子,单手托碗。她将碗抵在梁景珩嘴边,下巴微抬示意他张口。
对面的人睫毛纤长,梁景珩眨眨眼,就着她手,咕噜咕噜片刻碗里的汤药便见底了。
余颜汐很满意,收手拍了拍他肩膀,将空碗放到托盘里。她走到书房门口的时候回过头来,见梁景珩还保持着方才的姿势站在柱子边,有些滑稽。
她眉眼虚假含笑,再次重申:“一年之约。一年之后,一别两宽,互不干涉。”
笑靥如花,纯白无暇,可是声音淡漠而清冷。
待转身以后,她板着一张脸走了出去,眼底泛着寒光,寒冷而不见深底,一如她这人一般,看不穿,猜不透。
所过之处,似有股朔风吹过,让人不寒而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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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珩崽:今日的我你爱搭不理,日后的阿珩你高攀不起!
余颜汐:←_←
第21章
入夜,揽月苑。
余颜汐和半夏在桌边抛玉米串打发时间。
“咯吱”一声房门打开。
梁景珩进来,手里拿着一包东西,“我让从安专程去桑食居买的桂花糕,要尝尝吗?”
“不要,谢谢梁少爷。”余颜汐没理他,专注自己手里的事。
一抓,一抛,玉米串一串不落,尽数被她收入掌中。
见余颜汐不愿同他说话,梁景珩难受,他打发小厮出去。
三两步走到桌边,梁景珩伸手接住余颜汐抛出的玉米串,“不是说要找我谈事情吗?”
睨一眼旁边站着的人,余颜汐本是想好好说话的,转念一想,今日梁景珩在没有搞清状况的时候就给她扣一顶帽子,心里多少有些不是滋味儿。
“抱歉,现在没了。”余颜汐起身,收拾好桌上的小玩意。
梁景珩急了,忙抬脚跟了过去,“账本是事,不谈谈?”
“非亲非故,顶多是名义上的夫妻,你家钱财怎样与我无关。”余颜汐在铜镜前坐下,卸掉头上珠钗,“你都不关心,我瞎操心作甚。”
说话阴阳怪气的,还不是在怪他?
他有错吗?
——没有。
她有错吗?
——有,但不严重,他能原谅。
梁景珩跟上来,心想两人的误会当面说开了便好,直言道:“之前是我误会了,你也知道的,小爷我英俊潇洒,不少姑娘为之倾倒,虽说是假夫妻一年之约,但就怕你把持不住。”
余颜汐:???
英俊潇洒??
把持不住??
——确实病了,不是风寒,是臆想症。
梁景珩没有看到铜镜里余颜汐鄙夷的眼神,还以为是自己说中了她心中说想才害羞不言的。
从安说过,女子害羞。
“既然今日你都那样说了,我再信你一次。”梁景珩清咳一声。
余颜汐在市井长大,自认为什么样的人没见过,但梁景珩这样的,她确实没见过。
从未见过如此自信的人。
试问他哪里来到底气?
一时间,她很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女子喜欢上了他,能让他念念不忘。
余颜汐目光沉沉,视线落到梁景珩的玉佩上,道:“你那玉佩似乎是一对,不妨说说另一半?日后我见了免的坏你姻缘。”
梁景珩在梳妆台边坐下,“成,我今日就跟你交心。”
以心换心,解除误会。
梁景珩摸了摸腰间玉佩,“玉佩确是一对,另一半我送给了一个姑娘。”
“她就像仙女一样,突然从天而降,把我从一帮坏人手里救了出来,不卑不亢。”
说话间,梁景珩眼里有光。
梁景珩摇了摇头,“不过你应该遇不到她,因为她不是临州城的人。”
余颜汐一声唏嘘,“我还以为是玉芝……”
英勇救男的故事一下把余颜汐的兴致提了起来,这样的女子她真想认识,“有因必有果,她既救了你,说明你们有缘,说不定日后你们还会遇到,只是时间问题。”
“她曾救你,你便护她一生,以梁家的权势,这不难做到。”
余颜汐突然想到一个办法!
一个能让梁景珩改过自新,临州小恶霸从此可以成为临州好人的绝佳办法。
想了个措辞,余颜汐委婉开口,“只是你在临州城臭名远扬,姑娘家怕是不愿同你扯上关系,到时候你以身相许……”
意识到措词有问题,余颜汐急忙纠正说:“你想娶她怕是很难。”
“瞎说。”梁景珩摇着扇子,嗤了一声。
他虽然是纨绔,但是也在做好事。
没有日行一善,但月行一善绰绰有余。
梁景珩突然开口,“小时候的恩情,长大后记着是情谊所在。若不是两情相悦只会害了彼此,男婚女嫁你情我愿才是良缘。”
这一刻,微黄的烛火映照在梁景珩身上,他整个人挡在她身前,余颜汐恍惚间有些看不穿梁景珩这个人。
恩情,情谊,不死板,看得通透。
余颜汐听着,接着他的话说:“感情之事,确实不好强求,但如果她出现了你一定要跟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