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归不能是治病救人的药。”余颜汐毫不客气地说。她举着筷子迟迟没有动静,席上的菜都不及螃蟹美味,最后筷子落到糖醋小排上面。
一舞毕,突然一道男声从外面传来,“不好意思各位,家里有事来晚了。”
“沙公子美人在怀,快快入席吧。”杨允笑道,说话时余光往梁景珩那方飘去。
只见沙一洵怀里揽了一个姑娘,在众人的注视下入座。
沙一洵坐在梁景珩斜对面。
“这不是玉芝吗?”
梁景珩方才只顾着余颜汐了,只知道沙一洵带了各姑娘来晚了,根本无心去看他带的何人。听谭然这般说,他目光这才从余颜汐身上挪开。
沙一洵单手搂着玉芝肩膀,另一只手不安分地在玉芝手上乱摸。玉芝眼角泛红,梁景珩从她眸子里看到的满是绝望和无助。
他手渐渐握城成拳头,手背青筋暴起,周身散发出一股寒意。余颜汐知道他是怒了,道:“梁景珩,想做什么就去做,不要让我瞧不起你。”
她声音有些颤抖,似在隐忍什么。
这厢,沙一洵低头靠近玉芝,好似在说什么,满脸猥琐笑容;玉芝偏头想去躲,却被后面的手臂抵在怀中。
梁景珩没有片刻思考,抄起席上的杯盏扔了过去。
一击即中。
沙一洵手臂吃痛,下意识松开玉芝,眼前一道身影投下挡住烛光,玉芝被人从他怀中拉起。
“梁景……”
沙一洵话未说完,甚至连名字也没叫全,梁景珩冷着一张脸,挥起拳头打朝他肚子打过去。
“小爷警告过你,你却当做耳旁风。”
梁景珩手牵着玉芝衣袖,发现她整个人好似没有力气一般,蹙眉道:“他对你下药了?”
玉芝声音虚弱:“茶水里被他下了药,身子无力,便被他带了过来。”
“梁景珩,别以为你爹是安和侯就可以目中无人,就能随意欺压别人,今日你打了我……”
沙一洵捂着肚子站起来,横眉竖眼指着梁景珩一同指责。
梁景珩听沙一洵小嘴嘚吧嘚吧烦都烦死了,二话没说,抬脚对着他又是一踢。
沙一洵被踢倒在地,连翻了两个跟头,淬了一口,嘴里依旧骂骂咧咧。
原本冷清的宴席上,一下子因为这出热闹起来,众人唏嘘不已。
“这姑娘我认识,梵楼里的头牌,玉芝姑娘。”席间有人说话。
又有人说:“玉芝可是梁景珩相好,梵楼里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他夫人才惨,自己丈夫但着众人的面发冲冠为红颜,为的还是一个梵楼女子。”
完了,余颜汐。
梁景珩不愿余颜汐被人议论,也听不得别人议论她。
梁景珩眼神阴翳,冷眸一扫,那些个议论之人纷纷闭上嘴巴。他回过头去,只见余颜汐额头出了一层细汗,脸色苍白不自然。
眸光转下,梁景珩见她双手紧紧捏住虎口,置于腹部。
他心里一紧,忙松开玉芝,回到余颜汐身旁。
他抬手去摸她手,一片冰凉。
“肚子痛?”梁景珩问。余颜汐忍住腹痛,甩开梁景珩的手,直言道:“别墨迹,先把玉芝的事情解决。”
“我带你去看大夫。”
梁景珩没有将余颜汐的话放心上,抬眸看了谭然。谭然明了,道:“去吧,这里交给我。”
“多谢。”
梁景珩握住余颜汐的手,发现她手不仅冰凉,而且还出了一层冷汗。
月上柳梢,夜幕已至。
他揽了余颜汐出去,踏着细碎的月影出府。
认识余颜汐这么久,除了上次她受伤中箭,梁景珩还没见过她如此顺从。
女子脑袋无力地靠在他肩头,仿佛是被风雨吹落凋败的花瓣,让人心声怜惜。她脸色白得吓人,眉心紧蹙,贝齿紧紧咬着下唇,因为用力,渗出了一丝血迹。
梁景珩的心莫名一疼。
他轻轻抱着余颜汐进了马车,揽她在怀里,让她枕着自己肩膀。
因她手冰冷,梁景珩便捂住她手,想给她捂热乎。
但余颜汐好像不喜欢他这样一样,将手缩进宽大的衣袖中,不让他捂。
“今儿什么日子?”余颜汐蜷缩着身子,突然问道。
“十八。”梁景珩硬将她手从袖子里拽住来,试着用自己掌心的温度慢慢给她捂热。
“我没事,不用去医馆,你回去吧,玉芝还在晚宴上……”
声音兮若蚊蝇,话到此处,余颜汐止住了,她倒吸一口凉气,闭眼蹙眉,似乎是身上有什么痛楚袭来。
梁景珩的手被她猛得用力握住,他的心跟着一紧,道:“玉芝有人会管。”
傻婆娘,都什么时候了,还管别人。
余颜汐脸拧到一块儿去了,痛的满是褶子,跟往日里那张扬模样相去甚远,就像是一只得了病的老虎,敛了凶狠,
怀中人软绵绵的,梁景珩越想越气。
麻痹杨允,饭菜里肯定下毒了,余颜汐要是出什么事,小爷跟你没完!
“别多想,我跟玉芝没什么。”
为了余颜汐安心,梁景珩坦言。
他手指轻抚她发丝,一下一下,藏不住的温柔。
其实他早就想同余颜汐说,但没次余颜汐都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他看着心里窝火,索性便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