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答道:“自然。”
两人交换完孩子,宋念兰拿出求来的平安符攥在女儿手心,又让陈嬷嬷把她随身带的玉佩分成两半,其中一般塞到女儿襁褓里。
“夫人,给女儿起个名字吧。”
看着一团没张开的小脸,宋念兰心如刀绞,哽咽道:“小名就叫月月吧,恰好今夜是个满月。”
她没有起名字,这样就不会刻意去打听。
当晚,陈嬷嬷打点好稳婆,回府瞒过了所有人,薛庸泽得了嫡子,乐开了花,待孩子满月时办了十日的满月宴。
十年后,那稳婆逝世,此事在无人知晓。
宋念兰以为到了阆都,再不会遇到当年在洪河的妇人,却没想到这护身符从薛奕身上冒了出来。
这么说,她的月月现在阆都!
宋念兰又惊喜又后怕。
“这事不能让老爷知道!”她胸脯起伏不定,慌乱地抓住陈嬷嬷手,不安道:“奕哥该不会知道了他身世?”
拍怕宋念兰手,陈嬷嬷安慰道:“大娘子安心,明日见了奕哥,旁敲侧击问问,许是还不知道,我们别自己吓自己。”
“不知道不知道,奕哥他定是还不知道。”
宋念兰嘴里小声念叨着,自己给自己吃定心丸,惴惴不安在屋子里踱步。
此时,屋子外的方萍儿眼底露出一抹喜色,昨日她跟宋念兰起了争执,她今日是专程来跟其示软的,何曾想听到了这般震惊的消息。
薛奕的身世还真有问题!
当年她就怀疑过,可是那时她人微言轻,质疑过却被薛庸泽骂了一通。
如今看来这些年的隐忍没有白费。
趁着周围没有人,方萍儿不声不响出了宋念兰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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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厢,薛奕从薛宅出来,路过糕点铺子。
他拎着打包好了几种糕点回了府上,打算好好犒劳犒劳他家姑娘。
“大人快洗手吃饭。”
薛奕一进屋子,云琅便热切地迎了上来,拉着他手臂去了木架旁净手,“大人怎又买了糕点,前几日的都还没吃完,浪费钱,以后可不能这样喽。”
云琅从他手中提过糕点,止不住抱怨。
薛奕眼里含笑,在干帕子上擦擦手,“怎么?提前帮你相公省钱?”
云琅心尖一颤,被他那句“相公”弄得心跳如擂。
她背着薛奕,脸上登时红了一大片,赤红着脸反驳道:“大人!你又说胡话了。”
“好,不说了,这话得喝过酒说,如此才算胡话。”薛奕走向饭桌,“我看看月月今日做了什么。”
云琅给他夹了块排骨,薛奕拉她坐旁边,“一起吃。”
“今日为了回来吃你做的饭菜,我可是推了我娘的晚饭,”薛奕掐了掐她腰间的软肉,云琅下意识往后缩,他手臂又给揽了回来,“说吧,要如何补偿老子。”
云琅按住他往下的手掌,嗔了一眼,不甘心道:“左右还不是大人说了算。”
薛奕笑道:“那便坐着?”
云琅红了脖子,闷头吃饭,“随便啦。”
她又做不了决定,顶多刚开始按她的喜好,后面她不济时,还不是薛奕在主导。
“月月多吃点。”薛奕往她碗中一个劲儿夹菜,生怕她吃不饱。
轻哼一声,云琅不想理他。
自从两人用过肠衣后,薛奕越发勤了。
第54章 同年同月同日生
夜色如墨,薛晟屋中烛火通明,方萍儿挥退屋中下人,留了儿子和儿媳两人。
“姨娘,何事非要今夜说。”
薛晟这两日被关在南苑,薛庸泽连给他出去透气的机会都不会,他心里窝了一团火无处发泄,说话的语气带着不满。
方萍儿听出儿子的牢骚,“自然是有要紧事,我敢说这事若是让你爹知道,她宋大娘子迟早会被扫地出门。”
薛晟依旧没精打采,手肘支在桌沿,身子半斜,坐没坐像,“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爹哪会说休妻就休妻,姨娘你莫要因为昨日爹罚你便病急乱投医,逮到小事就想着能扳倒大娘子。”
“姨娘还没说呢,你怎知道是件小事。”站在薛晟身后的丁妙姝语气不佳,捏着帕子的手推搡他手臂。
“你还没妙姝贴心。”方萍儿不悦地看了眼薛晟,啖了一口为温水,道:“薛奕的身世不简单吶,要么不是老爷亲生的,要么不是宋大娘子生下来的。”
话音一落,两人震惊。
薛晟来了精神,“姨娘的意思是薛奕不是爹的血脉!”
方萍儿唇角一勾,面庞上带着胜利者的微笑,“不管如何,薛奕两母子都不会再留在薛府,整个薛家,就是咱们的天下了。”
手绢掩唇,方萍儿轻笑一声,她从未有一日能像今天一般开心。
薛晟来了精神,追问道:“此事当真?”
若是千真万确,那他被禁足收权也就认了,不予计较,反正这偌大产业到头来都得是他一人的,受这点苦算得了什么。
“我在屋外听得清清楚楚,还能有假?”方萍儿笑得合不拢嘴,但有一事她有些担忧,“不过将此事直接告诉老爷,宋大娘子能言善辩,估计老爷不会相信,届时会给我们引来一身腥。这事已过了二十年,府上仆人不知换了多少批,接产的稳婆找起来也有困难。”
丁妙姝画了眼妆的眸子露出一抹狠戾,转动手腕上的玉镯子,道:“世上就没有不漏风的墙,总能找到知情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