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裴决总算是光明正大地留在了薛府。他不仅陪薛庸泽下了几盘棋,还在与院子里和云琅散步赏花喂池塘里的小鱼。
云琅好奇,“大人,你怎么知道我的生辰八字,还算得这般准。”
裴决从她手里捻了鱼食投落水面,池塘里的鱼儿争先游动,一眨眼功夫全聚到了那一处。
他笑了笑,得意道:“简单,一个生辰八字有何难的?”
裴决不说,云琅心里一直梗着。
她把手上喂鱼的食盒放在一边,摇摇裴决手臂,软着声音央求道:“大人,你就跟我说说嘛。”
发丝扫过裴决手臂,酥酥痒痒。
“你生辰,不就是原来我的生辰?”他道。
云琅眨眨眼睛,反应过来,“对哦,我怎么没想到!”
裴决嘴角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他可太喜欢他家姑娘这副可可爱爱的模样!
一个没忍住,裴决衣袖中垂下的手伸过去握住云琅的手,宽大厚实的掌心包裹着她娇软的手。
指节之间相互摩挲。
“大人,你答应过我的,”云琅抬头望他,想要挣脱他掌心,奈何被越握越紧,有些难为情道:“在外面不可动手动脚,被看去了不好。”
裴决理了理袖子,将两人紧扣的双手藏在袖子里,“这下就看不到了。”
云琅轻哼一声,对他的厚脸皮早已见过不怪。
望着池塘里泛起的涟漪,她道:“对了,大人,我跟你说一件事。”
云琅带裴决去池塘边的亭子坐下,叉腰站在他跟前,硬气道:“大人你知不知道你小时候真的很不讨姑娘喜欢,我甚是想要揍你。”
裴决目光一凝,不免好奇,“我们小时候见过?”
瞧瞧。
她就说吧,这人肯定早不记得。
云琅哼了一声,“大人不记得了,我可给你记着呢。你小时候就惯是喜欢欺负人,还拿大虫吓我!把我吓哭了!”
云琅攥起小拳头,泄气似打在裴决胸膛,她力道小得很,根本打不痛。
裴决仔细回想,他儿时喜欢玩虫子,曾经还拿水灌过屎壳郎,但就不记得何时欺负过小女孩,还拿大虫吓过云琅这件事。
“有么?”裴决摸摸下颌,有些心虚,有些欣喜,又有些后怕。
“大人可还记得五岁生辰前两日,在薛府外面遇到一位可可爱爱的小女娃?那可爱的小女娃送了你一些糕点,你非但没吃,还诬赖那小女娃是拐卖孩童的人贩子!”云琅一提起来就生气,她这么可爱的姑娘,裴决把她和人贩子挂钩?
又气又恨,她又打了裴决一拳。
“五岁生辰?”裴决嘴里念叨着,仔细回想,小时候的事情他一个五岁的孩子能记住多少。
云琅就没指望他能想起来,又道:“哼,那不然我为何知道你的生辰,就是因为小时候养母告诉我的,她无数次带我在薛府外面徘徊,我那时都是远远地看你,你喜欢踩水坑玩,喜欢捉虫子玩,一个人捉一只虫子都能玩上好几个时辰。”
裴决心中生出某个情绪,难以言表,竟有种失而复得的感觉。
“原来我们很早就认识了。”裴决摩挲着她指腹,眉眼温柔,“我觉得小时候说得没错啊,你就是人贩子。”
云琅不高兴,秀眉紧蹙,手指挣扎不愿给他握了,“你见过这般可爱乖巧的人贩子?”
裴决半搂着她细腰,低声哄道:“专拐我的人贩子。”
云琅嗔他一眼,“强词夺理。”
按住男子双手,云琅道:“你快松手,待会儿娘出来看到,成何体统。”
一声低叹,裴决松了手,“老子现在恨不得明天就是腊月初十,把你娶回去想怎么抱就怎么抱。”
云琅语塞,索性便不搭理他了。
她提着裙摆就往亭子外面走,随着刚走下台阶两步,手臂被人拉住。
裴决道:“月月,我想起来了。”
“什么?”
“小时候,薛府外面,扎了两个羊角辫的小女娃。”
难怪他说那小女娃可爱乖巧,原来是他未来娘子。
“想起来就想起,左右都是你欺负我。”
“以后让你欺负回来。”裴决面露愧色,态度软了几分,正在求原谅,“你也知道,男孩子小时候性子都顽劣。”
云琅:“我早就没怪了,就是偶尔想起来,感觉还不错。这许是我跟大人的缘分。”
“月月,你说小时候我们若是没有被调换,结局会是如何?我们还会遇到吗?”
裴决问到了云琅心坎里,她恍惚一阵,道:“会的,那时候你要是再拿大虫吓我,我就揍你!”
她挽起袖子,握起拳头在裴决面前晃晃,作势就要锤过去。
事情已然发生,哪有又倒转回去的道理。
裴决笑笑,握住她手,“那我站着不动,任你打。”
秋风送爽,阳光明艳,映在两人身上,把亭台楼阁间的两道影子拉得长长。
这日。
裴决邀云琅出去玩,他一早就到薛府外接人了,只见他家姑娘、三个月过后的娘子穿了身青绿衣裙,仙气飘飘,仿佛就是天上的仙女。
“爹娘说,天黑之前必须回家,不能跟你回将军府。”云琅一出来就跟裴决讲明,因为昨天裴决在邀她出来玩时提过一嘴,想要她到将军府吃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