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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枝头鸟啼不断,春日和煦,阳光丝丝缕缕如金线般照进屋子。
云琅醒来,趁着李四尚未来伺候薛奕穿衣,裹了层薄被赤足下床。
昨晚衣服全散落在了隔壁屋子,许是在梳妆台前,又或是在凳子旁,还有可能是在来他屋子的路上。
总之,云琅也记不清了。
薛奕单手撑头靠在床头,见她裹得跟个粽子一样,还躲躲闪闪的,他是又好气又好笑,“出息。”
云琅也气,她裹紧被子,脖子以下被严严实实盖住,嗔他一眼,还嘴道:“还不是怪大人,害我连个穿的都没有。”
但凡有件能披的衣服遮挡,她也不至于弄成这幅模样。
薛奕不怒反笑,“第一次听你撒娇。”
滚烫的目光落在她脖颈上的红印上,他喉结滑动,继续道:“关键是,老子还挺喜欢听。”
简直,要命了!
粗话到了嘴边随着情绪全然道出。
云琅脸一红,没理他,赤脚往她屋走去,回去时还不忘将墙上的机关复位。
如此一来,两间屋子再次被隔了起来。
昨夜好似梦一场,经薛奕点醒,云琅至今不敢相信几日前她在吃他醋,并同他置了好久的气,而今日,两人又和好如初。
云琅迷迷糊糊,事情的发展远远超出她预想。
她惶恐不安。
换好衣服,云琅纠结片刻,最后还是从衣柜最下面拿出一包药去了厨房。
趁着众人在忙,她起了炉子熬药。
厨娘见她熬药,关切问道:“云管家身子不适?”
云琅淡淡一笑,“昨日出去染了风寒,趁着不严重赶紧喝一副。”
厨娘道:“就是,这天变化无常,可要注意些。”
三碗水熬成了一碗水。
屋子里,云琅盯着碗里的药出神。
这哪是治风寒的良药,是她特地找郎中配的凉药。
“哪怕是找个穷酸小子做正妻,踏踏实实过日子,也好过去给人当妾。”
“你要是敢去给人当妾,我腿给你打断!权当没你这个女儿!”
云琅脑中不断响起娘的话,心绪难安。
她指腹探了探碗壁,待不烫手了端起一口咽下。
喝的太快,她捂着胸口咳了好久。
两滴泪水落到桌上,晕开一层水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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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奕还在禁足,闲来无事便去抽查云琅做的账簿。
以前他是懒得管,一直放任周鸿。
午后的阳光暖洋洋的,祛了一室的湿闷。
“大人,你看。往常每月光将军府的饭食就要花六十两银子,但大人你每餐吃得少,我便让厨娘敞口浅底倒锥形碗碟盛菜,可省下四分一的花销。”云琅拇指和食指拨动算盘小珠,“也就是十二两。”
“再有便是府里要用的扫帚簸箕水壶等杂七杂八的物件,若是修修补补能再用,便不用花换新,这样就又节省了花销。”
珠盘哗啦,云琅指尖又拨了一个数。
“还有……”
薛奕坐在案边,抬头望她。
那算盘就像是一把琵琶,被她拨动得声音清脆悦耳,薛奕惊于她竟对珠算的敏感。
唇瓣翕张,侃侃而谈,胸有成竹。
谈及某个地方,云琅伸手指了指账面,说着自己的想法。
头微扬,眉眼如月,像极了等夸赞的孩童。
薛奕喉间仿佛被羽毛轻挠,痒痒的。
伸手合上账簿,他长臂一捞,将人抱到膝间坐上。
突然的腾空感让云琅吓了一跳,待反应过来是手不知怎得就环住了薛奕脖子。
她挣扎一番,却被他按了回去。
“谁教你的珠算?”薛奕温声问道,手掌在她侧腰来回抚摸,她的腰很细,每次他抱着都担心力道大了给折断了。
云琅骄傲道:“我娘啊。”
一提到霜华,云琅眼里有星光,丝毫不吝惜赞美,“大人,我娘很厉害,很聪慧!她好像什么都会!”
“是是是,”薛奕食指屈起,刮了刮她小巧的鼻子,道:“可你怎么那么笨。”
云琅鼓了一口气在嘴里,憋了半天又缓缓吐了出去,她嘟囔反驳道:“我才没有。”
薛奕嘬了口她方才鼓起的脸颊,戏谑道:“小白兔变刺猬了?”
云琅被他拦在怀里,下不去,也出不来,生怕突然有谁就进来了。
单手抵在他胸膛,云琅小声道:“大人你安分点!外面有人!”
“安分?何为安分?”薛奕手指勾住她腰带,在她耳廓低语,“是这样吗?”
云琅赤脸,吼了他一声,“大人!”
她根通红,心里急得不行,生怕突然有人进来,一着急便红了眼。
“李四还在外面!”云琅声音哽咽,又透着几分嗔娇的意味。
“胆小鬼。”薛奕吻住她泛红的眼尾,嘴里含糊不清,“逗一逗就哭,还偏哄不住。”
他偏头,唇瓣落在云琅白皙的脖子上。
极轻的“嘬”声在两人间传开。
片刻后,薛奕松了口,好脾气地给她整理衣襟。
“以后再哭,哭几声,亲几口。”
云琅:“……”
第32章 他和云琅生的孩子,要很可爱……
日子一天天过去,转眼半个月已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