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傅燕迟、宋月凉加上燕钦,四个年轻人刚好凑一牌桌。
谁输了谁学狗叫,打了二十盘,燕希当了二十次狗。
七七在汪汪汪的狗叫声中,笑得东倒西歪。
稍晚,趁着大人们玩得专注,七七悄悄溜出了堂屋,在堂屋侧面墙跟灶房中间的空地,借着昏暗光亮,从棉衣衣兜里掏出一把小烟花插在地上,用火柴一根一根点燃。
蛋蛋莫名所以,“崽儿,偷玩呢?”
烟花燃烧,烟火光亮照亮了小娃儿灿烂小脸。
“蛋蛋,今年是年三十,你在这里不能跟家里人一块过年,会不会想家呀?”
蛋蛋愣了下,皱眉,“干嘛?”
“如果不是因为我,你现在一定也在家里热热闹闹的过年,有很多家人陪,也有很多朋友陪。”娃儿说,“可是在这里你除了七七之外什么都没有……蛋蛋,我跟你一起庆祝新年好不好呀?虽然只有我一个人,你就、就将就一下下?”
娃儿越说越心虚愧疚,小脑袋慢慢往衣领里缩。
跟只蠢蠢的鹌鹑似的。
蛋蛋撇唇,“烧把烟花就当跟我庆祝了?是不是忒敷衍了点?”
“那我给你唱个歌儿?”
“唱咏鹅?谢了,听腻了。”
“那我跳个舞行不行呀?我看七巧板学哒!”
“来一个。”
一把烟花,不过片刻功夫就能烧完。
但是娃儿在小小空地上边小声唱歌边笨拙跳舞的时候,周围却始终有光环绕。
像烟花未烧完的余烬。
像夜空掉落的紫星。
像冬日飞来的萤火。
“请把我的歌带回你的家,请把你的微笑留下……”娃儿甜甜软软的唱着,扭着小身板,笨拙挥舞小手转圈圈,小脸挂满甜甜笑容。
细碎紫星光中,带笑的眼睛像聚星载月。
第253章 算计阿迟?你指哪件事?
这个角落背风,但是寒冬凛月的天气,依旧很冷。
尤其是晚上,不过一会功夫,小娃儿鼻尖就被冻红了。
蛋蛋飘在娃儿看不见的角落,静静瞧着这一幕。
这是他过得最萧条简陋的一个新年。
啧,还行吧。
勉勉强强。
“蛋蛋,新年快乐呀!”娃儿好容易跳完一段舞蹈,眼睛亮晶晶的恭贺。
小蛋人高冷回了句,“行吧,算你过关了。”
“蛋蛋,你都躲了好久了,过年了总可以让我看看你了吧?你快出来,我知道你现在是小鸡崽,七七不会笑话你的!”
“……”小蛋人没稳住,啪嗒摔到地上。
你知道个蛋蛋?
老子现在的模样老子自己都不敢照镜子!
给你看?想多了。
蛋蛋黑着脸缩回意识海,利眼瞪着虚空,咬牙切齿。
他的毛还能不能长回来?
黄毛鸡崽他也认了,操!
堂屋里传来老妇人呼唤娃儿的声音。
待小娃儿登登跑走后,角落里星光熄灭。
快十点了,老人孩子精力不够,到了作息时间就开始呵欠连天。
七七今晚很乖,不用人催促就乖乖刷牙洗脸上床睡觉。
抱着被子陷入梦乡时,娃儿嘴角还挂着甜甜笑意。
明天就是大年初一啦,等七七睡一觉起来,就能收到压岁钱啦。
这天晚上,七七梦里都是漫天的红包。
堂屋的牌局十点多就散了。
宋月凉也熬不了夜,困意上来的时候便离开了牌桌,回房歇息。
剩下的三个男人谁也没回房,今天晚上三人负责守岁。
人散去,屋子清静下来,一时间只有火盆里炭火燃烧的时候,发出哔波哔波的声音。
刚才打牌时的欢乐和谐氛围似乎也在瞬间飘远。
“我们三个好多年没有聚在一块说话了吧?”傅燕迟从墙角拿来两瓶晚饭剩下的啤酒,一人一瓶塞到燕希跟燕钦手里,“上次阿钦送东西过来,我刚好不在家。”
燕希哼了声,咬开啤酒瓶盖,“什么很多年?说少了。你离开京都二十年,期间回去拢共不到五回,聚个毛线?”
狗男人真有脸说。
“以前我哪次回去,你不是前脚看见我后脚鼻孔朝天走人?最后总要阿钦出面才能把你带回来。”傅燕迟回敬了句,看向燕钦,“这几年还跟以前一样,不肯回去过年?”
燕钦淡淡嗯了声,喝了口啤酒,“我回不回去没差别,反正家里也没人等我。”
傅燕迟沉默须臾,伸手拍拍男子臂膀,没说话。
只有燕希忍不住话,撇唇吐槽,“怪你自己给钱太大方。你攥着钱不给试试,二叔二婶一准自动蹦你跟前来,你指东他们就得往东。”
“我给钱不是为了让他们等我,是买耳根子清净。”男子道。
燕希烦了,眉头一皱,“会不会聊天?说什么你都能把话堵死把气氛弄僵,大过年你故意的吧燕钦?”
闻言,傅燕迟跟燕钦相视一眼,纷纷笑开。
“就他脾气臭,一点就着。”
“急性子,还不乐意听人说。”
燕家二房,燕钦爸妈是家族联姻,两人都算得上个中奇葩。
男的纨绔无能,除了吃喝玩乐其他样样不通。
女的也毫不逊色,生了个孩子有交待以后,就整天在外面纵情玩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