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呀，简直头皮发麻。
相较于大殿之外的心惊胆战，殿内直面太后遗体的人可就淡定的多了。
周易和林初一跑了，把个知事只知一半的六皇子给扔那了。
于是，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都落到了楚玉衔的身上。
听着他将所知道的，包括十多年前的事都给叙述了一遍。
楚玉衔第一次被这么多人近距离的行注目礼，有些小紧张。
好在，皇上挥退了无关人员，只留下了皇后娘娘与几位信得过的大臣。
以及与周易两人有过接触的顾辞几人。
此刻，寝殿之内，太后的遗体还算安详的躺在床上。
床头跪着皇上，床尾跪着皇后，下方跪着来不及换身衣服的方老夫人和徐氏。
作为林初一的亲娘，方岚自然也在。
三位皇子跪在左侧，几位大臣跪在右侧，林少泽跟着顾辞几人跪在最后面。
殿内压抑的哭声一阵接着一阵，却同样没有多少悲凄之意。
别说他们大逆不道，实在是，现在还不是尽孝的时候。
皇后娘娘手里拿着丝帕抹眼泪，一边看向跪在二皇子和四皇子之间，此时正不知道该做何表情的小儿子。
徐氏和方岚有样学样，那一脸哀伤中带着催促之意的模样，让楚玉衔一言难尽
说实在的，皇祖母突然薨世，他这会儿是想尽尽孝的。
毕竟，太后虽然不是很宠他，但她就是那般一个人，平日里对其他皇孙也不是很亲近。
他自出生时便与常人有异，被认为是不祥。
当时众大臣以影响国运为由，纷纷上奏折，要父皇将他流放民间，自生自灭。
听说，当时陈太傅从中作梗。
父皇左右为难之际，是皇祖母力排众议，将他留在皇宫里的。
就冲这点，六皇子记事后。一直都很感激太后，也很尊敬她。
可是父皇母后，你们能不能别这样？
有什么事咱能不能等到将皇祖母安葬了之后再说？
皇祖母这会儿还在上面看着你们呢。
不得不说，在六皇子心里，自家亲爹和亲娘的形象突然就崩了呀。
说好的帝王之威，母仪天下呢？
您俩这么八卦真的好吗？典范呢？表率呢？
几位大臣和夫人也在呢。
况且，这件事情的整个来龙去脉，他也不是很清楚。
就只知道周易和林初一出手化解了他和整个皇宫的危难，具体的常三还没告诉他。
即便如此，皇上和皇后娘娘听的也是心里一阵唏嘘。
未曾想到，在他们看不到的地方，这个孩子已经自己经历了那么多。
十多年前，那时候这孩子才多大？
皇后这会儿真的是泪目了，心中酸涩疼惜。
此情此景下，却只能喊一句。
“母后，您一路走好……”
“玉衔啊，你之前真不认识林家丫头？”
周易也就算了，毕竟关系在那摆着。
可林家的那个小丫头，她最近才来的京城，怎么会突然出手相助呢？
楚玉衔点头，“回父皇，儿臣的确今日才得知林大小姐。”
不过，他没说的是，他不认识，可能常三和灰姑能认识。
皇上被只老鼠骂了的事，到现在还没有别人知道。
六皇子觉得，常三他们的事关系重大。父皇不问，他还是暂时不说的好。
皇上此刻却后知后觉的在心里琢磨了起来，最近才来的京城啊，嘶……
他意味深长地看向方老爷子，继续问楚玉衔。
“你大皇兄楚离的事，你可知道？”
方老爷子一听到这话，原本跪的笔直的身子，立马萎了。
眼神一阵飘忽，下意识将那一把半白的胡子给抓了起来，放到面前一根一根的瞅。
林永峰往一旁挪了挪，假装没听到。
皇上可一直注意着他俩呢，见状心中哼一声，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难怪大皇子出了事的那阵子，这老东西连朝都不上了。
提起到这个话题，顾辞几人和二皇子也齐齐低了头。
心虚啊，他们好像也知道……
本来还想质问事情经过的皇上，立马哑了声。
这还问什么问，他寄予厚望的二子都合着伙的瞒他。
咋地，他是不配知道是吗？
哼了一声，余光一瞥，发现就连下手处齐国公的脸色都有些不对劲。
人正在看衣袖，翻过来覆过去的仔细看，嘴里还念叨着。
这衣服短了，短了啊……
短个屁，那是官服。
若不是亲娘还在床上躺着，皇上真想冷笑一声，敢情除了他都知道了是吧？
他一个九五之尊，偏偏什么事都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气恼归气恼，他还真就不能多追究。
这皇上当的，是憋屈。
自己儿子被人废了，参与的还都是重臣家的孩子，都这是什么事？
于是，由于咽不下那口气的皇帝，开始耍小性子找茬了。
当然，儿子肯定是好的，不能训。
“周爱卿，林爱卿。
易小子和林丫头去了那么久，你们猜猜看他们何时能回来？”
齐国公一脸茫然，“回皇上，臣不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