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越哭笑不得。
“你两叨叨啥呢,来打牌,老李比赛去了,这缺个人。” 向晨给周越扔了个橘子。
“陆二上,不带周越玩。”高扬嫌弃的直挥手,看陈寒抬眼看他,就解释说,“你不知道,周越打牌特别烂,不会看人出牌,打到快结束都分不清谁是队友,上回临了了一个六个2摁死了我的五个A,老子输了七杯奶茶,特别可怕。”
“就百来块你看你记仇记的,小气鬼。” 周越说,“不玩就不玩。”
说完就转身跑了,反正运动会上人多,同学一抓一大把,不愁找不到带她玩的。
“我们小越越咋了这是?生气啦?”高扬抓抓脑袋,“以前都得上来挠我。”
“没,又纠结上了。”陆纤纤坐下,“沈喻林进医院了,好像是个啥骨裂,她想去看看。”
陈寒摸牌的手一顿。
“那怎么没去?”向晨问。
“你不知道她?那至少得纠结到明儿,数树叶都得薅秃半棵树。让她纠结。”
陆纤纤说着说着打了个喷嚏,高扬抽了几张纸给她,“感冒了?是不开幕式淋雨淋的。”
“没吧,冷飕飕的,没事。”
“冷你不能多穿点啊,就你这外套跟纸做的似的,好看啊?”高扬用手指试了试了一把她拖在地上的长外套,嫌弃的皱了皱眉。
“就是好看啊,你懂什么。”
“暖和总比冷……哎算了,不听拉倒,冻死活该。打牌打牌……哎老江没到你摸牌,寒哥你忘摸牌了,你的你的。”
十一点多的时候散了场,陈寒帮着高扬他们把桌子搬回大本营,站在看台底下等周越回家。
没多久周越跟人聊完了天,穿过操场一阵风似的跑过来,脸色有点发白。
“脸都白了,你也感冒了?”陈寒问。
“啊没啊。”周越摸了摸脸,在微寒的风中抽了抽鼻子,说话带了点鼻音,清脆的声线轻微发沉,“没事啊,风吹的。”
回去的路上周越一直低着头走路,心事两个字明晃晃的贴在身上。陈寒双手插兜,散漫的跟在她身后,回想起她朋友说的话——“沈喻林进医院了……她想去看看。”
还在想吗?
这有什么可想的。
周越踢踢踏踏的走路,踢飞了一颗石子之后停了下来,想了想侧身等陈寒走过来,拢着眉头问,“有个问题,以你男生的角度……比方你生病进了医院,然后有个女生很快就去医院看你,平常交流不多的那种。你会觉得怪吗”
“不。”陈寒居高临下的看她,言简意赅。
“这样吗?”周越嘟囔,而后又咳了一声,摆摆手,“哎算了,我估计你身边大部分女孩都对你有点想法,你肯定都习惯了。问你没有参考意义。”
她侧过身要走,脑子里「去,不去」的声重又响起来,自己也觉得自己挺烦人的,使劲摇了摇头,想起了那个温柔的长发女孩,心说要不算了。
陈寒却忽然伸手拽住了她。
“想去就去。”他平淡的说,“这点事有什么可纠结的?浪费时间。”
今天不去看一眼,还不知道她得掂量多久。
他觉得她心里去还是不去的声音大的都到扰民的地步了。
去了拉倒。
“嗯?”周越说着,“我这个”
“想去?”他打断了她,低着头的时候目光沉沉,配上没有起伏的语气,近在咫尺的竟然让人觉得有点压力,逼的周越退无可退的说了声“想吧”
然后就被陈寒利落的拉到马路边,拦了辆出租车推进去,然后他自己也跟了进来。
“去哪儿?”师傅问。
陈寒顺着这声音侧过脸看她,周越莫名的被他这没什么表情的气场镇住了,这是个无声的「说」。
她一脸虚空的说,“人民医院。”
周越一直到站在了人民医院住院部门口,进了电梯上八楼,还有点懵。
她是怎么到了这的?
她偷偷的偏头抬起眼看身边的人,陈寒还是两手插兜的酷酷的样子,电梯的灯光打下来,他半张脸浸在阴影里,五官里藏着的冷峻露了点端倪,站她身边跟监考老师似的,一路都没说话。
他感受到了她的目光,眼皮往下一压,眼神扫过来,带着风似的把周越压的一下低下了头。
我靠,这气场。
平常不这样啊。
“进吧,我在外面等你。”他两站在了八楼的一间病房前,陈寒稍抬了抬下巴。而后自行退到了走廊尽头的窗口边。
周越顶着沉沉眼风的压力,犹豫都没敢,一咬牙就推门进去了。
里面却不止一个人。
沈喻林半躺在病床上,正在跟床前的女孩说话,闻声看过来,惊讶的开口,“周总?”
周越有点尴尬的站在那,“我听说你受伤了。”
“啊是。跑步摔了。”沈喻林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腿,然后笑了,“周总行啊,还记得来看我,小弟好感动。”
他伸脖子看了看周越的手,“咋还空手来呢,不得给我带点人参啊燕窝啥的。”
“明儿我送你一副拐杖。”周越定了定神,走了过去。
“这周越,我哥们儿。”沈喻林给她们介绍,“这方雨,我……”
他说着嘿嘿一笑,摸摸鼻子,得意兮兮的对周越说,“你弟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