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扫向齐知礼,“你没事也离开吧。有时间该多想办法提高实力才是。”
最后,他看向柳棉,“小柳儿,你随为师来。”
柳棉便在或愤懑或钦佩的目光下,被目送离开了。
且不提为什么齐知礼会用钦佩的眼神看自己,眼前这关可不好过。
谢成欢显然又起了疑心。
而且这次的疑心,显然没那么容易消除。
感受着仍捏在肩膀上未松开的手,柳棉猜测谢成欢打算怎么料理自己。
是立刻与自己双修?
不太可能。
自己未到金丹,就算时候与自己双修,于他伤势无补,甚至会让他失了她这味最后的救命稻草。
那么是要责罚她?
那他前面几十年的努力都白费了。
他会怎么做呢?
柳棉不由兴奋起来。
瞥了眼身侧维持低气压的男人,柳棉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她倒要看看这人会说什么!
就这样维持着沉默,柳棉被谢成欢带回他的居所。
身为合欢宗长老,谢成欢在合欢宗内独占一山辟为洞府。
挥退一干杂役后,他在一美人榻上斜躺下,背靠软枕,一手支颐,闭目长叹一声。
他的相貌自然是极好的。
眼角斜斜上挑,长眉如鬓,眼睫浓密缱绻,配上桃花般的眼型,睁眼看人是脉脉含情,闭目养神是跌宕风流。
谢成欢就这样闭上眼,晾了柳棉好一会儿,才睁开,静静看向她:“小柳儿,你最近似是变了许多。”
柳棉精神一振!
正要开口,却被他一个手势阻挡回去,只能委委屈屈闭上嘴。
谢成欢还冲她一笑:“我知道,你还是为师的小柳儿,只是你确实是叫往日不同了。”
“那师父,”柳棉这次试着开口,没再被阻止,“您觉得,我这样的转变,是好事还是坏事呢?”
谢成欢静默片刻,没回答这个疑问,反而问她:“小柳儿这些改变,是因为那名玄元宗弟子?”
谁啊?
哦。
程昭。
柳棉微红了脸,垂下头:“师父不愧是师父,这都看出来了。”
谢成欢一声嗤笑,在榻上换了个姿势,黑发如水般倾斜而下,其中有一缕,甚至落到了柳棉手边。
在柳棉细细观察这缕头发时,谢成欢低缓道:“我养了你这么多年,怎么可能看不出来这点。”他一只食指在榻上轻敲了几下,“那人是怎么教你的?”
“他其实没说什么,”柳棉还记得自己之前在剑冢前说的话,“只道师父虽宠爱我,我也不能一直仰仗师父,还需自立起来才是。”
“自立。”谢成欢喃喃重复了一遍,忽而从榻上坐起身,一把捏住柳棉下颌,抬起她的脸与自己对视,“为师很欣慰,为师的小柳儿长大了。”
他含笑着,眼里却没有半分笑意:“小柳儿打算何时自立出去,与那玄元宗弟子正式结为道侣啊?”
柳棉先是一怔,继而大惊,旋即红了眼眶:“师父……师父是想赶我走吗?!”
这下轮到谢成欢愣住,手上的力道松了几分。
柳棉趁机把他的手拽下来,死死握在自己两只手内,有多大力使多大力,脸上扑簌簌掉眼泪:“我不要!师父不要赶我走!我不要程昭,只要师父!我也不要自立了!师父您别生气,我不会离开你的!师父……”
一边哭一边喊,同时惊叹自己可真是个小天才。
天道在上,没想到她柳棉的唱戏天赋也这么强!
如果没被剑道耽误,她上辈子绝对是个戏曲大家!
凡俗界皇帝看到都要毕恭毕敬喊“柳大家”的那种!
可见这人啊,还是要多尝试才行。
多尝试了,才能发现自己到底有多少天才的一面!
你看现在,谢成欢的眼神不是一下就软了吗。
谢成欢不仅眼神软了,还一把将柳棉拉进他怀中,一手按在她后背,一手抚摸她的头:“傻孩子,师父怎么可能不要你呢……”他的声音在柳棉耳畔低低响起,“我只怕,孩子长大,就想离师父远去。”
柳棉的脸贴在他胸前,来回摇头,争取把眼泪全擦在他衣襟上:“不会的!谁都会离开,只有我不会离开师父!我知道师父离不开我,所以,我一定不会走!我只想变强一点,好叫师父放心!如果师父不要,那我就不做!”
他离不开她?
谢成欢哑然失笑。
仔细一想,这话又没错。
他确实离不开她。
她是他治愈多年暗伤、再进一步的唯一希望。
所以,他决不允许任何人将她从他身边带走!
程昭是吧。
他记住了。
“好孩子。”谢成欢用力揽揽住柳棉,像是要将她揉进自己身体。
“师父!”柳棉则仰头,用满是濡慕敬仰崇拜……的眼神注视男人的俊脸,咽下哭腔,“师父,你……我……”
“嗯?”谢成欢挑起一边嘴角笑起来,原本按在她头顶的手顺势滑下,抚着柳棉的脸颊,用拇指轻拭去她的泪花。
他的嗓音越发轻柔,轻柔到几乎是魅惑的程度:“你想说什么?”
“我……你……”
“没事,你说吧,师父不会生气的。”拇指上的力气似乎在增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