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有人会怪你！”
听汐握住木木的手，木木扭头抱住听汐，忍不住哭了。
但很快他就松开手，咬紧牙关，道：“我不会哭的，我是根坚强的木头，我一定会收拾了那颗烂果子！”
要遭罪的是小鱼鱼，他哪有脸继续哭！
般若抬手拍了拍木木的肩，目光看向听汐，欲言又止。
听汐冲她咧齿一笑，“若儿相信我吗？”
般若抿唇，“决定了走这一步？”
听汐嗯了声，笑容温软，“决定了。”
“好。”
般若沉沉开口，背负在后的另一只手，紧握成拳。
月妄天全程没说什么，像个局外人。
楚晏温紧蹙着眉，听汐冲他笑道:“晏温大哥不要自责，这是我自己的选择。”
做下这个决定后，听汐莫名还轻松了起来。
他仰头看了下灰蒙蒙的天，道：“咱们这一路风里来雨里去，便是生死也都经历过好几轮了。”
“当年潜渊的那场局里，我曾害怕彷徨过，因为我看到楚哥惨死，看到你们一个个先行离我而去。”
“我不知道自己的献祭能不能真的换回挚友，那无数次的生死反复血肉剥离，都比不上内心的彷徨来的痛苦。”
“可这一次，我是真的不怕。”
听汐看向般若：“我知道，你们不会放弃我。”
“不论何种险恶的境地，我们都不会放弃彼此。”
“所以……”
听汐灿然笑道：“你们也相信下我吧。”
“这一次，让我为大家打一个头阵！”
不论是七大妖君，还是七大圣灵。
听汐的性子就如他海灵鲛人的身份一样，似水一般，看似最柔最无攻击性，却又是最内韧的那一位。
众人整理好情绪。
没时间多感伤彷徨和犹豫！
他们要打破这该死的地狱，也一定会打破！
重新站在如死海般的归墟海前，听汐深吸了一口气。
般若看着他的背影，红唇轻颤了一下，“听汐……”
听汐回头看她，蔚蓝深海般的眼眸里明目张胆的盛放着情意。
般若一字一句，咬牙切齿：“不许死了。”
她紧握着拳，哑声道：“你不是一直想让我给你唱歌吗……”
听汐眸光忽然亮起。
那一刹，他像是鼓足了什么勇气，大步朝般若走去。
他捧起般若的脸，吻上她的唇。
像是倾注了所有热爱，虔诚而专注，热烈而真挚。
吻落，唇分。
短暂的相接后，在般若怔然的眼神中，他软声笑道：“这一次，若儿先听听我为你唱的歌吧。”
第798章 蜚沢的后手
鲛人擅乐，歌喉动人。
但听汐却是一个另类，他那嗓子一开，总有点要把人送上路的意味，与他精致绝伦的鲛人模样极为不符。
若是平时，听汐说要唱歌。
怕是所有人都要捂住耳朵，退避三舍，再不然就是开个赌盘，看谁先顶不住被这魔音洗耳最先晕过去。
大抵来说，听汐的歌喉与富贵儿丹药有异曲同工之妙。
敌我不分，杀伤力十足。
可这一回，般若和木木却是笑不出来了。
听汐背对着他们朝深海走去。
清越缥缈的歌声飘摇而来，像是给这片死气弥漫的大地注入了一汪活泉。
那声音宛如天籁，他的双足化为鱼尾，额间的鳞片闪烁着光芒。
他轻声吟唱着：
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
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
般若视线有些模糊，她忽然笑了，抬手抚摸触摸着自己的咽喉。
她想起来了为何听汐唱歌会那么难听了……
她也明白了，为何不通音律的自己反而歌声动人了。
曾经，在她还只是妖君般若，他还是尾小小鲛人，并未分化时。
他曾偷偷送过她一件礼物。
那段记忆被封藏在这天籁般的嗓音之中，在刚刚他亲吻她时，这段埋藏已久被他刻意封锁住的记忆，涌入般若的脑海里。
——我不想叫你若姐姐，我想叫你若儿……
——我喜欢你，若儿。
——我把我的声音送给你，这样即便有一天我不在了，你也不会忘记我吧。
——若儿，什么时候你才能不把我当‘妹妹’看呢？我已经分化了啊，我是个男人了……
小小鲛人浓浓的爱意埋藏在声音里，在某个深夜，在她酒醉后，他悄然在她耳畔吐露，像个偷香窃玉的小贼，偷偷在她唇上索吻。
般若泪如雨下。
“听汐！！！”她高声唤着他的名字。
歌声未停。
美貌的鲛人回头望向她，目光里尽是缱绻。
“活着！”般若厉声道：“活下去等我！！”
听汐灿然笑着，身影化为泡沫与那片大海融为一体。
在他身影消失的瞬间，般若心脏蓦然一紧。
下一刻，像是鲜活的颜料落入水中，以归墟海为中心，生命的颜色逐渐回归。
风呼啸而起，海上也卷起了波澜，海风卷住疾风，鲛人的歌声未停。
又是数不清的人出现在了视线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