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临月连连道谢,眼神里尽是感激。
VIP特护病房,分了有客厅和观察病房。
病房内并不能进去很多人,所以只有谢临月穿着无菌服陪在床侧。
半个多月未见,赵宥齐又瘦了。
因为经常拍夜戏,眼下都是乌青。
现在受了伤,整个人的脸色都是乌蒙蒙的。
谢临月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但她还是忍住了眼泪,因为赵宥齐最害怕她哭,她不想让他受伤了也为自己担心。
谢临月拿出自己求得护身符,小心翼翼得戴到赵宥齐手腕上。
在摸到赵宥齐手心的老茧时,委屈,心疼一触即发。
他才十九岁呀!
谢临月咬住自己嘴唇以抑制住自己的泪,直到口腔中散发出血腥味。
“哥哥。”她轻声道:“你不要怕呀!”
而困在梦中的赵宥齐,眼前还是那片茂密的丛林。
他并不能感觉到疼痛,只觉得身体一点一点变冷。
困顿感笼罩全身,他想睡觉。
好在他脑子还算清醒,也或许是濒临死亡那一刻,心中所求是那样清晰。
山间落下雨滴,虫鸣鸟叫都那样刺耳。
后来赵宥齐听到熟悉的抽泣声音,甚至闻到了只有某个小姑娘身上才有的香气。
他不可否认的害怕了,害怕这是回光返照。
赵宥齐动了动手指,想攀爬起来,可发现自己没有一点力气。
他想睁开眼睛,但眼皮也一同不受控制。
是手腕被人握住时的那一瞬,赵宥齐终于感受到人类温热的体温。
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他用尽全力回握住那寸温热。
像是烈日和细雨穿透茂密的原始森林,将盛夏的酷热一同驱散。
于赵宥齐。
于谢临月。
那是终见黎明,是盛大而灿烂,热烈又光明的新生。
谢临月盯着逐渐睁开眼睛的人,像是上辈子的失而复得,终于迎来光的眷恋。
“哥哥?”谢临月小心翼翼轻唤道。
赵宥齐眼前本是一片白茫茫,而后逐渐有了光圈。
是内心所期的呼唤,他逐渐看清了眼前人。
像是颅内闯入许多记忆,他先注意到小姑娘额头上的淤青,而后鼻息间又嗅到佛堂寺庙的香烛味道。
赵宥齐嗓音嘶哑,只能发出气声。
谢临月连忙制止他说话,“我在,我在的哥哥。”
她摁响护士铃,充满惊喜的喊道:“醒了,醒了,快来人!”
赵宥齐脑袋沉沉陷入枕内,他发不出声音,便那样贪婪的看着眼前人。
是幸运吧!
那是他唯一能想到的词。
但这一切又不能用幸运来形容,他想或许幸运只能用以形容身边有这样一个小姑娘。
他终于还是用尽全力说了句话,尽管嘶哑又虚弱。
“月月,不哭。”
第42章 双向奔赴
如果可以提前许愿的话, 我想年年身边都有你。
——摘自谢临月《月亮港湾》日记本
赵宥齐那晚又昏睡过去两次,翌日中午才算是彻底清醒。
谢临月第一时间和赵敏报了平安, 但赵敏因为工作原因, 实在脱不开身,于是谢临月便自然而然的接过陪护工作。
大病如山倒,赵宥齐整个人面如土色, 瘫躺在病床上没有一丝力气。
但好在他大脑还算清醒,于是嘴成了他最好用的武器。
“月月, 渴了。”生着病的人,说起话来都让人忍不住心疼。
但因为他刚做完手术, 医生还不许喝水。
谢临月只能柔声解释, “哥哥,你现在还不能喝水, 再忍一忍,到晚上就好了。”
赵宥齐悠悠的长喘一口气, 眉头也皱在一起, 唉声叹气道:“好渴,就是想喝水嘛。”
在一边的小白忍不住朝赵宥齐翻了个白眼, 从前拍摄受伤也不见他这样娇气。
现在倒是一分一寸都要哀嚎难受, 恨不得将某人禁锢在床边看着人家。
小白实在看不下去,拿水杯倒了些温开水, “那我拿棉签给你润润嘴唇。”
谁知小白刚一上前,棉签还没碰到他嘴唇,哀嚎声便再次响起,“好痛呀, 小白, 你不要碰我。”
谢临月立刻一个箭步冲上, 脸上写满了心疼和担忧。
她接过小白手里的水杯,说道:“白哥,我来吧。”
赵宥齐躺在床上,有气无力的附和,“是呀,要不让月月来吧,小姑娘力气轻一些。”
小白看着他那副绿茶模样,牙根甚至有些痒,“从前也不见你这么...”
“白哥,宥齐哥哥刚醒来,就不要凶他了。”不等小白说完,谢临月便将人的话截断,“白哥,你肯定也很累了,去外面休息一会儿吧,我在这里就好。”
赵宥齐眨眨眼睛,好似更虚弱了,“月月在就好,你出去吧,凶神恶煞的挺吓人。”
“好的,我出去了。”小白耸耸肩,但还是不放心道:“月月,有什么急事就大声喊我,我就在门口沙发躺着。”
谢临月:“好的,白哥。”
小白刚一出去,赵宥齐便嘟了嘟嘴唇,“水。”
午后的光从窗户洒入,少年发丝软软趴在额前。
这是谢临月第一次见到除去他冷峻、清爽、帅气的另外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