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专程给你量身定制的吧,敢情我就是陪演的?”
乔初眸光闪烁,“拿的钱一样,多干活的是我,我说什么了么?”
“……”
“再说,你比我大,我演你姐姐还吃亏呢。”
李曜睇她,“老奴惶恐,哪敢让大小姐吃亏。”
乔初第一次拍广告,又是骑马又是狂奔,又是飙车又是打斗,一天下来,已是精疲力尽,再加上海边的风太大,吹得她脑子发涨,咳嗽又加重了。
傅遇舟终于出现了,他发了微信给她,让她到酒店顶层的套房找他。
乔初没有回复,她打算端着架子,晾他几天再说。
可当她洗漱干净,躺在床上,脑袋明明沉得要死,却死活睡不着。
将近凌晨,乔初一骨碌爬起来。
她打算放过自己,上去找傅遇舟,让他伺候她。
酒店走廊很安静,她脚下无声,踩过绵软的米色地毯。
电梯门打开了,乔初有短暂的惊愕,很快就恢复了冷漠,提脚往里走,摁下了顶层摁键。
白音岑没有什么反应,倒是她那个胖助理,不自觉往里退,给乔初让出位置。
除了电梯运行的细微响声,没有其他声音。
半晌,白音岑忽地一声嗤笑,“我说呢,就一只小广告,泰鲸傅总今天怎么亲自过来了,原来是见小情人来了。”
乔初掏出手机玩自己的,懒得搭理她的意思。
“乔初,有些话我本来不想说,但是还是想奉劝你一句,这个圈子,不是睡睡就能走得远的,有资本靠山当然是好,但最终,还是靠真本事吃饭,戏不好,资本也不管用。”
乔初看向她,“你会演,你戏好,你做影后去,谁拦你了,我有钱,我就睡睡,要你管。”
她可真受够了小白花这副真诚说教的嘴脸了!
白音岑搓她细小的手腕,扯嘴冷笑,“我不管,只是不知道乔叔出来,看到你把傅家人都睡了,会不会气死。”
乔初咬牙忍着,她不能生气,一气就着了白音岑的道。
可惜她道行没有那么深,她看着白音岑的背影走出电梯,还是气得快要背过气。
她靠在那扇房门前,抬手敲了敲。
房门就打开了,熟悉的一张脸,淡淡对着她。
乔初胸口鼓噪,嗓子眼发痒,憋不住咳了好几声。
傅遇舟伸手扶住她,“怎么了?”
她披散着一头小羊毛卷发,发顶上夹着一个羽毛形状的发卡,羽毛上镶满了细钻,尾端是两颗冷光白珍珠。
乔初推开他,一边脱衣一边往里走,她把外套往客厅沙发上一扔,穿着单薄的蚕丝睡衣,一路往黑幽幽的客房里去。
她掀开被子,缩进被窝,口气不善,“这里怎么那么冷,没有开暖气么?”
傅遇舟顿了默,走在门边,调控制板。
她一边咳一边咬牙叨叨叨。
“叫我来,还不提前暖好被窝……咳咳……”
“咳咳咳……你是,你是想冷死我!”
傅遇舟默不吭声,给她倒了一杯水,捏着裤腿儿蹲在床边,轻轻拉下被子一角。
她眼角隐约带着水光,不知道是气出来的,还是咳出来的。
“怎么咳那么厉害?”
乔初翻了个身,给他一个后背,“拍个广告就那么一点钱,还往死里折腾我,我能不咳!”
傅遇舟对着那个细薄的背,黑色卷毛里闪着细碎光芒。
“吃药了吗?”
“吃过了。”
“转过来喝点水。”
乔初一动不动。
傅遇舟忽地伸手,摸上她的发顶,指腹摁在那个羽毛发卡上。
乔初像触电一般,猛地翻身坐了起来,端起水咕噜咕噜灌了几口。
他的手无声垂落在枕边。
乔初又躺下去了,那个发卡拿下,塞到枕头下面。
过年前,她找人把那个胸针改成了发卡,平时她没有带胸针的习惯,但是发卡她能天天用,每一天洗脸洗澡她都能用。
但这会儿这枚发卡有点嘲讽的意味。
不知道过了多久,床的另一边微微一沉,男人温热的身体贴了过来。
他伸出手,悄无声息给她掖被子。
乔初本欲装睡,可惜咳嗽装不了。
她睁开眼,与那双黑色眼睛无声对视,不知道为何,想起李曜那些话来。
傅遇舟四岁多,在火车上一个人在过道里发愣,像拉了裤子的小孩,等着大人来换。
“傅遇舟,刚才我碰上白音岑了,她说等我爸爸出来,知道我睡了那么多个你们傅家的人,会不会气死。”
又是几声急促的咳嗽,她捋了捋自己的卷毛,因为喘息不匀,话音有些打结。
“所以我才生气,我知道,没有你,我拍不了这个广告,可是我就是生气,我不想跟她出现在一个画面里,我就是想把她剪掉!”
安静……
傅遇舟仿佛又耳聋了。
乔初本意并不想为难他,垂下眼帘,“我爸爸,他的确不给我跟你在一起,我也不想让他知道,就是希望……”
傅遇舟目光沉沉,压在她脸上。
她停顿了两三秒,一鼓作气把话说完,“希望他回来之前,我们能像男女朋友一样,天天联系,天天见面,就算你出差,也要发视频,每天说晚安早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