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一会儿也不见夏咏歌回来,她随便站到一台机器前,心不在焉的抓。
摇摇晃晃的爪子扑了个空,但她根本无心在意,时不时看一眼夏咏歌离去的方向。
也不知道抓了多少回空抓,正当她又要按下去的时候,夏咏歌的声音从旁边响起:“你这样是抓不到的,得将爪子再往前移一点点。”
他的手盖过来,带着她摇动娃娃机上的摇杆。但于淼的注意力早就跑偏,她一点一点的转过头,入眼是他近在咫尺的侧脸。
“快抓!”
“啪!”
她完完全全是无脑跟着他的指挥在行动,根本没有看娃娃机内到底是什么情况。
夏咏歌屏息凝神,看到那只白色的兔子在爪子上摇摇晃晃心也跟着揪起来。他的目光跟着爪子移动,直到爪子把兔子带到出口处松爪,他才松了一口气,绽放出笑。
“于淼你看……”
他侧过头,却发现于淼正呆呆的看着他。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好像感觉到有一股温热的气流喷洒在脸颊上。
他能看清她琥珀似的眼珠清清楚楚的倒映着他,他甚至能看到她根根分明的睫毛。
“咳咳!”
不知道是哪里传来的咳嗽声惊醒两个人,于淼慌忙后退,不自在的把双手都背到身后。
“你、你叫我看什么?”
夏咏歌也往那边跨一步,他双手拽紧裤边,僵硬的指向娃娃机:“你……你刚刚想抓的那个娃娃,已经抓起来了,就、就在那里。”
“抓起来了?”于淼忙趴下去,打开出口挡板,就见雪白的兔子躺在那里。
她把娃娃捡出来,莫大的喜悦冲击她,她抱着娃娃高兴得跳起来:“夏咏歌你好厉害!”
“有吗?”夏咏歌抓住自己的耳垂不停揉搓,他时不时用余光偷看她,见他是发自内心高兴,他也忍不住跟着翘起嘴角。
他走向其他娃娃机,自信满满的说:“还想要哪只?我们继续。”
一直到于淼双手都抱不下来,他才作罢。
再次从商场里走出来的时候,商场里的商家都快打烊。
他悄悄观察于淼,见他始终是欢喜的模样,又赶快别开视线,故作轻松的说:“你要是喜欢,我们下次还来。”
“你……”
于淼收敛笑意,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该问什么?她好像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问他是不是故意带她出来玩?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事吗?
夏咏歌把她纠结的神情收揽在心,他抿紧唇线,突然说:“你想问什么就问吧,只要是你问,我一定知无不言。”
他看到她睫毛颤了颤,抱着娃娃的手臂慢慢锁紧。
“我……”于淼几度开口,又几次闭上嘴。她咬住嘴唇,最终还是没敢顺着话头问下去,而是转口道,“我们现在回去还有车吗?”
夏咏歌冲旁边招手,一辆黄色出租车停到他们面前。
回去的这一路两个人都默默无言,于淼安静的看他付了车钱,两人又并排着走进学校。
当他们即将分开时,于淼突然喊他:“你今天是故意带我去电玩城吗?”
抱着娃娃的手不断缩紧,她感觉自己的心跳在加快。
她不知道自己想听见哪个答案,但她知道无论哪个答案,或许都会让她今夜难眠。
“我还以为你不会问了。”夏咏歌又捏住自己的耳垂,他不敢看她,怕看到他不想看见的表情。
他不断深呼吸,不断给自己打气,他在心中鼓舞自己:不要怕,你可以!
然后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闭着眼睛大声说:“我想以后还能随时随地约你出去、带你去各种各样有意思的地方玩!”
于淼被他突如其来的大声吓一跳,一时之间忘了做反应。
夏咏歌久久没有等到她的回答,心里头空了半秒,然后像落入无底深渊,不断下坠。
“答应他!”黑暗中不知道谁在起哄,不一会儿一大群人跟着喊,“在一起!答应他!”
猝不及防的助攻,把两个人都吓得激灵,夏咏歌本能握住她手腕,带着她远离喧闹的人群。
不知道跑了多久,夏咏歌感觉周围已经没有旁人,他才松开于淼的手。
“你跑什么?”于淼在他后面微微喘气。
夏咏歌挠了挠头,一副犯了大错的模样:“刚刚那么多人起哄,我怕你感觉尴尬,被迫答应些不想答应的事情。”
他在网上看见过太多女孩子吐槽,不喜欢的人当众表白,围观群众不停起哄,逼得她们说不出拒绝的话。
也有女孩子狠下心,没有勉强自己,但是围观群众们听到女孩子拒绝,还有些无聊的人躲在人群之中骂女孩子不识好歹。
他不想给她带来那些困扰。
于淼叹口气,想揉太阳穴,可是手中抱着娃娃,要是抬手会变得艰难。
“你过来。”
夏咏歌小心翼翼的靠过去,心里万分忐忑。
难道她现在特别不高兴,想要揍他一顿出气吗?
要是她待会儿揍他的时候,他本能想躲怎么办?要是躲开她没打着,会不会变得更生气?
于淼就是知道他心里此时在想什么,可能真会一脚踹过去。
幸好有夜色作遮掩,她把怀中的娃娃递过去:“帮我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