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不是废话吗?”小辫子回过头瞪他,但下一秒他像是反应过来,举着平底锅对准竹夜,“等等,你难道打算对于淼出手?”
小辫子像看叛徒似的看着他,不太聪明的脑瓜子把他当做假想敌:“怎么说于淼跟我们相处的时间都比跟老师相处的时间久,你怎么可以这么没有同学爱?亏我还当你是个好人,你……”
“呵,呵呵呵……”竹夜捂住额头,突然笑出声,“有趣,Z班果然有趣。”
他放下手,看着那边僵持不下的师生,淡淡道:“听说敲后脑勺比敲旁边更容易失忆。”
小辫子愣怔,默默把他说的话记下来。
结界边于淼微侧首,她看了看颈边利刃,不急不缓地问:“老师您这是何意?”
“回答我,你到底是何方神圣。”
老师死死盯着她,不敢有丝毫怠慢之意。
刚才她抵在结界上的那只手上,密密麻麻刻满禁忌的咒文。他曾侥幸在一具刚死的尸体上见过,带他的老师告诉他,这些符文是用来保持尸身不腐、祈求死人安心上路。
她一个活生生的人,为什么要在身体上刻这种类型的咒文?再结合她对厉鬼不同的态度,他更加怀疑她是厉鬼强占人身,企图混入首都大学当卧底。
于淼低头看自己带着手套的双手,她的眼中闪过痛苦。
一些过往在她眼前浮现,她好似还能听见师父心痛欲绝的哭喊声。
双手握成拳,她斩钉截铁地答道:“我是首都大学今年的新生,一个活生生的人。”
“那你……唔!”
架在她颈边的刀刃忽地落地,她忙回头看去,刚好看到老师似软泥摔下去陷入昏迷。
小辫子战战兢兢地举着平底锅站在后面,他白着脸说:“他废话好多。”
于淼震惊,万万没想到还有小辫子说别人废话多的一天,或许老师他真该自己反省反省……
“你怎么敢打他?”
在她心中,小辫子就是个平时重拳出击,关键时刻唯唯诺诺的二货。
小辫子哭丧着脸道:“我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杀了你吧?虽然我们都是修道的人,接触到的事情也都是打打杀杀。但那是对厉鬼,又不能对人。杀人可是犯法的!”
“那你不怕他醒过来找你麻烦?”于淼好心提醒。
小辫子看了看地上的老师,心下一横:“要不我再多敲他几下?把他敲成脑震荡,说不定就不记得了。”
于淼:“……”
关爱智障的眼神落到他身上,她十分诚恳地建议:“少看点脑残剧,多和现实接地气。”
竹夜走过来对她二人说:“你不是想要那些厉鬼吗?趁他现在还在昏迷,你快去吧。”
于淼转头看向趴在地上虚弱到快魂飞魄散的厉鬼们,对他点点头,摸出纸人去收鬼。
等身边的人全都走了之后,竹夜慢慢抬起头,碧绿色的眼睛闪过一抹精光。
血月一直持续到天边泛起鱼肚白才消失,朱了了和节目组的人也终于醒过来。
朱了了捂着又晕又痛的头坐起来,模糊的视线看到陌生的环境,吓得她从原地爬起。
刚站稳脚底钻心立刻传来钻心的痛,她又膝盖一软跌坐下去。
“坐着吧,你脚底有不少伤。”
于淼提着几瓶矿泉水从远处走进,蹲到她身边拧开瓶盖,抓住她脚腕给她冲洗伤口。
“嘶!”
冰凉的水冲过,如蚂蚁撕咬般的疼痛又刺又麻。
为了转移注意力,朱了了强迫自己把视线移到于淼身上。
她只穿了一件薄薄的短袖衫,能看到精瘦的手臂上覆盖着薄薄的肌肉。
“我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于淼头也不抬,像说早上好那样轻松地告诉她:“你被厉鬼上身带到这里。”
“什么?”朱了了抖了一下,无意识捏紧衣服。
粗粝的布条摩擦手心,她这才发现套着一件不属于她的卫衣外套。
于淼没察觉到她在害怕,从包里摸出绷带给她缠上,问道:“我给你的符纸呢?你放哪里去了?那种程度的厉鬼,不该能近你的身。”
朱了了扶着太阳穴仔细回忆,可除了头疼欲裂,她根本想不起来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
“算了,别为难自己,被厉鬼附身之后出现短暂的失忆很正常。”
处理好她的伤,于淼把一双旧帆布鞋递给她:“我只带了这一双备用的鞋子,你别嫌弃。”
“怎么会。”朱了了喜笑颜开接过来,很是欣喜。
水水愿意把她的旧物给她用,说明她打从心里不排斥她,多好。
“那个……”
小辫子扭扭捏捏站在于淼后面,故意撞她:“好姐妹你不介绍介绍吗。”
于淼:“?”
她什么时候和小辫子成了好姐妹?
她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不明所以的看了小辫子一眼,满脸都写着“你是不是有病”几个字。
小辫子:“……”
亏他昨天还冒着被老师打零分的风险帮她揍人,现在她到好,过河拆桥都没她狠!
倒是旁边的朱了了眼观鼻鼻观心,咂摸出点门道。
她露出营业微笑,朗声道:“水水,这是?”
怕于淼再坏他的事,小辫子忙把藏在背后的小本子掏出来双手举到朱了了跟前:“了了你好,我叫卢玉阳,是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