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看水军哭得这么惨,我突然很想安慰他们是怎么回事……
——楼上住脑,那可是水军!演一条拿一条的钱!不能被他们带节奏!
——楼上说得有理,刚生出的同情心被按回去,我想对水军们呐喊:私我群号,有钱一起赚啊混蛋!
这边,于淼看着推演完的结果,神色无比凝重:“有多少人知道你的生辰八字?”
“啊?”书生鬼再次愣了愣,不明白她是何意,“应该没多少人知晓吧?毕竟我一个无名无姓的穷书生,家中亲属薄弱,也无太多朋友,没有人会在意我的生辰。”
于淼垂头看地上倒推的卦象,沉重地说:“你是少见的男阴命,平日里虽然不招阴煞,但是你有另外一个用处。”
“什么?”书生鬼听着她的话,早就忘记呼吸的他,也重新捡起屏息凝神。
她顿了顿,眼底没有温度:“若让惨死的女阴命杀了你,形成大煞的初始条件就有了……”
所以,有人在背后推动书生鬼心底生出仇恨,再一步一步引着它来到这里,成为妖艳女鬼手下的亡魂。
“关于妖艳女鬼你知道什么?为什么刚刚它不让你继续说下去?”
她换了一个方向问,企图从妖艳女鬼这边找到答案。
却听书生鬼又叹一口气,面上带着三分痛恨七分同情:“它杀我之后,我不小心进到了它的记忆里,看到它的过去……”
妖艳女鬼打小就和别的孩子不一样。
出生不久,它就展露出异常。
别的小孩不说皮肤黝黑,但起码也是皮肤通红,得过大半个月才会变好。
而它,几天的功夫就初显肤如凝脂、白而似玉,一双黑珍珠似的眼睛又亮又圆,好像会说话。
因为外貌出众,它不但很讨家里长辈们的欢喜,就连街坊邻居都拜倒在它的容貌之下,有什么好吃的都先问问它,再给自家孩子。
年纪幼小的它天真的以为,生活就像这样,虽然不像隔壁说书先生讲的那么起起伏伏,充满刺激,但却是温馨而又平凡。
它以为往后的日子也会这样持续下去,可在七岁那年,它的平静被打破。
不知何时开始,向来勤劳的父亲不再起早贪黑出摊,他虽然依旧是早出晚归,却能看见他的神情总是蔫蔫。
而且,他每天出去之后,回来还会很刻意地洗漱一番。
随着次数增多,母亲开始怀疑他在外面偷偷养人,于是尾随他出门,在大烟馆里逮到了他。(注3。)
家就是从那一刻开始散了。
它躲在门口,看到母亲收拾包袱自请下堂回外祖家,父亲哭着跪着祈求母亲不要走,但母亲只是推开他的手,头也不回地离开。
也是从那一天起,父亲彻底不再遮掩,堂而皇之地在家里抽大/烟。
渐渐的,家里的饭菜吃得越来越差,从精米变成了粗糠;父亲的身体也渐渐消瘦下去,变得瘦骨嶙峋。
直到有一天,一个穿着艳丽、嘴角点了颗大黑痣的大婶带一群人找上门来,它眼睁睁看着父亲把它卖给他们。
真正的噩梦便是从那一日开启……
五年后。
艳妓怜月初次露面,便惹得京中无数王孙贵族惊艳。
为博红颜一笑,他们掷千金、送珠玉,甚至能当街大打出手。
在这种纸醉金铱誮迷的生活里,它以为它能挑选到一个真心实意待它好的人,将它赎回去,让它过上相夫教子的生活。
可哪个有头有脸的人会抬一个妓子进家门?
他们同它逢场作戏,只在当下享受它带来的欢/愉。
可是,这样的好景并不长。它一个无权无势的妓子,太过响亮的名声只会成为她的催命符,惹群狼窥视。
它被当成筹码,送到一个又一个达官贵人的榻上,受尽凌/辱。
当它再次出现在人前时,它早就没有了第一名妓的气度。
人人都笑它不知廉耻,就连狗都能往它身上吐口水。
老鸨为了压榨它的剩余价值,开始不断给它安排恩客。
听到这,于淼摇摇头,喃喃自语道:“不,还不够。这种程度的折磨,不至于让它绝望到成为这种程度的厉鬼。”
“不愧是小道姑,你果真神机妙算。”书生鬼挤出惨笑,继续讲。
没日没夜的接/客,妖艳女鬼终究还是没能逃过绝大多数妓子的命运——它染上了极为严重的疾病,卧倒在床。
作为一个赚钱工具,它又有什么资格躺在床上修养?
老/鸨趁它夜晚熟睡,叫人烧红烙铁,狠心炮烙它身上外延的病痕。
那一夜,它的惨叫声响彻整栋阁楼,却没能够叫来一个人救它。
直至天边泛白,它已痛得麻木,像条死鱼般躺在那里。
好多人挺不过老鸨“治病”的过程中被活活烫死;而它不知该庆幸还是悲哀,竟然挺了过来。
活下来的它开始暗地里筹谋,要想尽办法存下一笔钱银为它赎身,然后逃离这个是非之地,寻一个偏远小镇,过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普通人的生活。
但想象有多美好,现实就有多残酷。
当它钱攒得差不多、新生即将到来之际。它曾经接待过的一位恩/客突然控诉它手脚不干净,偷走他的贴身之物,找到楼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