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主持人胆子真小，一阵风就把他吓成这样。”朱清樾叼着牛肉干吐槽，他把包装袋递到于淼手边，十分热情地卖安利，“尝尝这个，可好吃了。”
于淼忽地站起来，抬起眼问他：“他们在哪里拍摄？你带我过去。”
“嗯？”朱清樾看她神情不似说笑，他慌不迭地放下牛肉干，手足无措跟在她身后，“你不是对节目……”
他顿了顿，福至心灵地冲她挤眉弄眼：“是不是突然对节目拍摄感兴趣了？走走走二哥带你去片场，正好我们可以接了了下班。”
看他兴致勃勃的样子，于淼没忍心告诉他，他可能想岔了。
她摸出漆已掉得斑驳的智能机，熟练地点出直播节目，坐在车上继续看节目。
朱清樾余光偷瞄到她那款该被淘汰的智能机，心里不好受极了。水水本该是被他们捧在手心里的小公主，吃穿用都应该是最好的、最新的，就因为杀千刀的人贩子将她拐走，以至于她现在还用着这么破旧的手机。
鼻尖止不住泛酸，无形之中有只手掐在他脖子上，吞咽都变成尤为困难的事。
他忍着心疼，故作轻松地提议：“想不想出去玩？B市有好多有趣的地方，明天二哥约些哥哥姐姐陪你出去玩好不好？”
于淼所有的注意力都在直播上，她随口敷衍：“再说吧。”
屏幕里，朱了了等人已经推开别墅的大门，一个穿着灰马褂的人率先走进去。
他踏进别墅那刻，直播画面忽然卡顿，画面错位让那个人看起来像头首分离了似的。
——我去，刚刚那个卡顿吓死我。
——啥？原来不是我一个人卡顿吗？
——集体卡顿……不是吧……我想起了某些怪谈。
——前面闭嘴啊啊啊！青天白日说什么鬼故事。
——额，尖叫的那位姐妹你是在搞笑吗，你都来看灵媒直播节目，你还不许别人讨论鬼灵精怪？
——有没有一种可能，喜欢看鬼片的人其实也怕鬼。
不断闪过的弹幕把刚营造起来的恐怖氛围冲淡，但于淼却嫌这些弹幕碍事，调高了透明度继续观看。
现场的嘉宾已经完全走进别墅内部，别墅大门忽然无风自动，“啪”地关得严严实实。
关门声把朱了了吓一大跳，她白着脸回头，悄声问：“你们谁关门了？”
其他嘉宾纷纷摇头，都说自己没关门，她的心瞬间沉到谷底。
要是她没经历过被厉鬼追赶索命，兴许还会想是风把门吹过去，或是诡计多端的节目组为了制造恐怖气氛，故意这样干。
她捂住心口，那里有于淼给她的符纸，只有这样她才有信心继续将节目录制下去。
灰马褂瞥了她一眼，鄙视的之意表现得明明白白。这些明星为了热度真是无所不用其极，一个普通人也敢来这种灵媒节目，也不怕运势被坏。
但他什么提醒的话都没说，反倒是从怀里摸出一个罗盘出来。他单手掐诀往客厅里走，原本静止的罗盘开始转动。
因为他手中的东西，屏幕外的于淼多看了他几眼。没想到还能在这里遇到道家的分支，想必他能撑到她赶过去。
这时，别墅客厅顶上的水晶吊灯有股黑影在汇聚，然后悄无声息地附在天花板上，顺着墙壁在房间里扩张。
雪白的吊顶逐渐变暗，别墅内温度也开始极速下降。
朱了了本能抱住胳膊，脚下也不由自主地来回跺。小幅度的运动没让她感觉到一丝丝的暖意，她不得不小范围来回走动。
“你在那里来回蹦哒干什么？是嫌你不够吵吗？”
灰马褂转过头来呵斥她，却看到了他这辈子难以忘怀的场景。
下半身攀附在天花板上的厉鬼，从上面吊下来，张开发黑的嘴朝朱了了咬过去。
站在下方的朱了了毫无知觉，懵懂的羔羊站在狼圈门口，根本不知道等待她的命运是什么。
“快躲开！”
灰马褂突然冲朱了了大吼，他抽出背上的桃木剑奔过去救人。
只是两人之间的距离太过遥远，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双眼发红的厉鬼嘴裂到人类无法做到的角度，黑黢黢的牙齿贴上朱了了的发丝。
“不！”
绝望的嘶吼声惹来朱了了懵懂的视线，但下一秒一阵耀眼的金光自她身上爆开，让灰马褂下意识遮住眼。
夺目之光渐渐熄灭，灰马褂仓惶四顾，刚刚还打算伤人的厉鬼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目瞪口呆地看着朱了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再看她的视线里多了好几分羞愧，他重新背上桃木剑，结结巴巴地说：“原来你也是位法力高强的道友，是我狗眼看人低，对道友的身份先入为主，我向你道歉。”
“？？？”朱了了觉得灰马褂可能是个傻子，先是莫名其妙地冲她大喊大叫，现在又装模作样地说些听不懂的话。她默默往旁边跨一步，尽量离他远些。
但灰马褂已经认定她是个大佬，说什么都不愿意再当急先锋，死皮白赖地要跟在她旁边。
嘉宾们一起往二楼走，灰马褂主动和她交谈释放善意：“没想到我特地选的这栋情况最好的宅子厉鬼也这么狠，要不是道友你手段高明，刚刚那只厉鬼非得削走我们半条命。”
“你说什么？这不就是一档作秀的灵媒节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