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砚闻言转头看向小树,他看到小树上胖胖的像灯笼似的花,犹豫道,“夫人要种的花……?”
好家伙,听君一席话,胜似一席话!
舟舟无语的看向谢砚,谢砚眼神飘忽,舟舟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笑的温柔些。
“这是我在山上发现的,它会结一种浆果,果子成熟之后味道非常香甜,可以做很多东西,最主要它的种植并不困难,我在山上看到它开的漫山遍野,可以看出这小东西在山里长得也旺盛,我们的平地既然已经利用了,那梅县那么多的山也不能浪费不是吗?”
谢砚闻言并没有表露什么,而是沉思了一会儿看向她。
“你是想靠它为梅县百姓增加进项吗?舟舟的想法很好,你能有这样的想法我很开心,我们可以尝试这么做。”
舟舟笑容不变,谢砚没有拒绝她的提议,但显然也没有被他录用。
她知道为什么,现在的蓝莓还只是一个无名无姓的野果,没有后世的天价,只是普通百姓解馋的果子,到底有没有经济价值还有待商榷,而且这小小的果子野生野长,想要驯化种植能否成功也是个未知数,以及市场对它的包容度和评估值不值得生产投入依然未知。
投入和生产如果不成正比,那还不如不用。
这个不怪谢砚,这个想法也只是她今天简单规划,细枝末节还是一片空白,更具体的计划还需她慢慢完善。
“你愿意让我试?”
舟舟看向谢砚,噗嗤一笑,轻哼一声,“夫人定不会辜负郎君厚望!”
谢砚闻言微微一哂,这话几个月前他也曾和她说过,彼时她说,永远相信他。
想到此,谢砚垂眸未语,舟舟不解,“郎君怎么不说话了?”
“郎君?”
“郎君!”
谢砚忽的抬首,双目温柔的看向她,声音如沐春风,又带着难以察觉的坚定。
他说:
“夫人做什么,砚都相信夫人,砚也会永远相信下去。”
舟舟一愣,复又展颜一笑,“我知道呀。”
这就是谢砚迷人之处,他身处这个时代,不可控制的沾上了这个时代的特性,而同时他又是那么温柔的一个人,他能写出华丽的篇章,也能写出质朴的名言,他能看懂穷苦的百姓,也能理解高高在上的贵族,他强大的共情能让他轻而易举的理解每一个人的内心。
仅仅因为那句‘永远相信’,他就懂了她的话。
我能永远相信你,你能相信我吗?
我能。
作者有话说:
果然谢砚这种人,也只有小说里能出现了。
依然是打滚求收藏的一天!
第七章
院子里的蓝莓花一直开的很好,谢砚与舟舟每日用完晚膳都会在院子里散步消食,每次路过那从蓝莓时他总会驻足,然后笑着说好像开的更好了。
甚至有一天舟舟路过谢砚书房时,看到他新作的画,画中正是院子中那丛蓝莓,连那围着蓝莓的小篱笆也没有落下,画的分外可爱。
他好像格外钟爱它们,舟舟心想。
时间便恍然过了三月,田中稻谷愈渐饱满,连吃着稻花长大的鱼儿也长得格外肥美,山上的蓝结了小小的果子。
就在这个等待丰收的年月里,舟舟收到了一封信,来信着正是她的弟弟,当今赵王秦萧暄。
梅县位属青州,秦萧暄奉旨前往颍州彻查当年赈灾银贪污一案,事毕想起她这个就在颍州旁边青州梅县任职的姐夫和姐姐,准备来看看,大约三日内就能到。
听闻秦萧暄要来,谢砚显得有些焦虑,拉着舟舟来来回回看,看的舟舟有些哭笑不得。
“郎君,萧暄只是过来看看我们,不是什么大事啊。”
舟舟对于这个从小看着穿开裆裤长大的弟弟没有一点敬畏之心。
谢砚则不然,他们这些世家对于上位者的权利更替总是格外敏感,赵王虽然在陛下众多子嗣中并不出彩,甚至极为低调,但耐不住他有一位享尽陛下二十余年恩宠的母亲。
当今仁善,乃重情之人,何况赵王行事作风隐有陛下的影子,这不得不让人怀疑陛下此举之意。
谢砚不好同她说自己的猜测,他不想让夫人过分窥见其中暗涛,他的夫人自然只要好好做她自己就好,于是笑着说。
“砚是怕赵王过来看见夫人跟着砚过着这般苦日子,怕是要找砚算账。”
舟舟闻言哼了一声,“他敢找你算账,得先被我算账!”
听听这话,当真是胳膊肘往外拐,而被偏爱的谢砚却笑着抿了一口茶,甚觉夫人可爱。
果然,人都是屁股决定立场。
第三天赵王如期而至,却并没有坐他的马车,也没有骑他的良驹,而是一个人风尘仆仆的带着侍卫踏进了梅县的知县衙门。
舟舟瞧着自己向来金尊玉贵的弟弟满面风尘,心想这颍州一案难不成真有那么难搞?
直到秦萧暄一脸便秘的吐槽,“姐姐,谢砚也太会挑地方了,我那匹千里马自父皇赐我起便陪我上刀山下火海,什么歧路没走过,居然败在去梅县的路上!”
说着悲愤的指了芝自己灰头土脸的模样,“您瞧瞧您这亲弟弟!哪里还有半分身为皇子的金贵,若非这身蟒袍,怕是和那地里的田舍郎没甚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