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他妈自找苦吃啊。
梁肆延深呼一口气：“你下次说大声点我能听到。”
易玖一愣，明白了，这是委婉地表示他不喜欢自己的靠近。
“知道了。”她说。
梁肆延把摩托开到图书馆门口，严格秉承慢一点原则，路上拉三轮卖棉花糖和糖葫芦的老大爷看见他都要竖起大拇指夸一句牛逼，还能开这么慢呢。
“走吧。”易玖走在最前面。
走到门口的时候她突然回过头来，鼻尖又是一不小心擦着梁肆延的胸膛而过。
“嚯。”她碰到的地方像是被点了火，然后以最快的速度触得皮肤颤栗，“干嘛呢？”
易玖说了声抱歉，后退一步：“图书馆不能大声说话。”所以她待会儿如果和梁肆延发生一些必要交流还是得靠近他，轻轻地说。
“......？？？”
他梁肆延是傻逼吗，图书馆不能说话这件事还用得着人来提醒。
樊江杨为她占好了位子，但他并不知道梁肆延要来，所以在看见两人一起时突然一愣。
“你们两个怎么一起来了？”樊江杨问。
易玖把书包放下，坐在樊江杨对面：“我们住一起。”
咦，好直白好羞耻哦。
梁肆延挑了挑眉，也顺势在易玖身边坐下。
易玖的桌上摆了杯珍珠奶茶。
易玖指了指：“这是你买的吗？”
樊江杨点点头。
“那我待会儿把钱转给你。”
“不用不用。”
眼看易玖还要转钱，樊江杨赶紧拿过她的物理作业，要给她讲题。
“听懂了吗？”樊江杨问。
易玖点点头。
“这道题的题型和刚刚讲的差不多，你再融会贯通一下，如果这道题做的没问题了，这类题型应该都解决得差不多了。”樊江杨用黑笔圈出一道题。
易玖接过，边写边喝了口奶茶。
樊江杨看着她：“好喝吗？”像摇着尾巴的大金毛。
“好喝。”
“好喝就行。”樊江杨笑了一下，“易玖，你今天穿的真好看。”
梁肆延：......
现在的小朋友，都喜欢打直球啊。
易玖愣愣地啊了声，有些不好意思：“谢谢，你也是。”
梁肆延一口气没喘上来。
等易玖把自己的物理题做完，终于把注意力转移到身旁的梁肆延身上。他趴在桌上，把黑笔的笔盖打开又合上，打开又合上。
好像很无聊。
易玖指尖点了点他的手臂，用气声问：“你要学什么呀？”
“爷没带书——”梁肆延大剌剌地开口，话音刚落就全然怔住。
因为易玖食指贴着他的唇，眼神看向周围，确保没人看着他们，她这才慌慌张张地说：“轻点啊你！”
这笨蛋，跟他说了图书馆不能大声说话的啊！
这近在咫尺的距离，梁肆延觉得自己的心像身处大海中央的小船，没有船顶，飘摇着、移动着、任外界风吹雨打着，而后海上海鸟扑翅震动，轻点过海水，留下一点涟漪，又晃得这艘小破船震荡。
易玖，就是那只惹得他情绪波澜不定的海鸟。
“知道了。”他也用气声说，嘴唇一张一合间，气音震颤，喷洒在她的食指内侧，上下摩挲的触感，像贴着棉花糖。
易玖赶忙把手松开，耳际终于开始弥漫起无法抑制的烫红色。
他的嘴巴，好软。
“不好意思，刚刚忘记了。”他稍稍挪近了易玖，敞开的大腿贴着她的大腿，仍是用极其低的气声道，“会听你话的。”
樊江杨呆愣地看着两人，然后得出了一个明显得不能再明显的结论。
梁肆延喜欢易玖，而易玖，这到底是少女青春期固有的无措，还是同样因为喜欢而带来的害羞？
他要好好观察一下。
梁肆延根本就不是为了学习来的，易玖只能把她的英语作业给梁肆延看。
梁肆延看着那一本练习册，里面的英文如中文一样简单。
他说：“这我都会，有没有别的？”
“这你都会？”
“看不起人呐？”
“有一......”
“嗯？”
“没有没有。”
易玖看着梁肆延，还是疑惑地问：“这是竞赛题，你真的会？”
梁肆延嗯了声：“做给你看？”
做给她看？学习可是学给自己的，给她看干什么？
没等易玖回答，梁肆延夺回那本竞赛题库，又从她掌心里抽过笔，开始做起来。
易玖看着掌心空落落的，她又抽了只黑笔，低头做题。
不过半个小时，梁肆延又把题库还给她，指尖转着笔。
“怎么样？”梁肆延偏过头看着她，低声问。
易玖对着答案扫了一眼，眼神突然变得奇怪：“你真的这么厉害啊。”
“废话。”梁少爷给点阳光就灿烂，“要不要我教教你——”
“嘘，轻点！”
“......哦。”
让轻点就轻点啊，这么凶干嘛？
他还能不听话？
易玖不知道梁肆延在想什么，她看着题库上的字母，遒劲有力，是好看的意大利斜体。
这字和这脸倒是挺匹配。
“你写字写的很好看。”易玖夸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