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康宫里正热闹着,柔嘉也来了,同朝阳一道献了礼,柔嘉一口一个姑母年轻,朝阳一口一个母后漂亮,正哄得沈太后开心。
太监高呼了声:“皇后娘娘驾到——贵妃娘娘驾到——”
命妇、郡主们纷纷起身向她和丽贵妃行礼。
沈太后身旁还给她留了座儿,顾炎宁自然坐了过去,从小蝶手里将匣子拿过来,宝贝兮兮的递了过去。
“母后生辰愉快,这是儿臣亲手抄的佛经,祝母后寿比南山。”
这小丫头难得嘴这么甜,沈太后咳了咳,才没让嘴角扬起来,应了一声:“嗯。”
倒是坐在沈太后那侧的妇人开了口:“皇后娘娘真是有心了,不过太后娘娘最想要的寿词定然是儿孙满堂。”
沈太后看她一眼,不悦道:“我怎么就不想寿比南山了?”
柔嘉站在妇人身后,顾炎宁很快寻思过来,这人定然是柔嘉的母亲,沈太后的嫂嫂。
顾炎宁抿唇笑了笑,打了个圆场:“舅母说得是。”
礼差不多献完了,各样的吉利话都说了一个遍,沈太后才漫不经心的打开顾炎宁的匣子瞧了眼,手指在里面翻动了一下:“行书虽自然,却少了些力道,以后还是要多练练。”
这么多日处下来,顾炎宁晓得沈太后爱说反话,笑着应道:“母后喜欢就好。”
“哀家才不喜欢。”
沈太后将匣子合上,往一边小心地推了推,太后身边的老嬷嬷眼尖的帮沈太后悄悄收了起来。
命妇们聊了一会儿家宅中事,便要开宴了。
男女宾并不同席。
顾炎宁随着沈太后往女宾的席面走,沈太后突然问起她:“今日太医同哀家说你的脉象虚浮,最近累着了?”
“抄佛经抄的?”
“啊?”
顾炎宁想了想,应当也不全是,狗皇帝还是占了大头。
顾炎宁这么想着,脸一红,沈太后便寻思过来怎么回事了。
鼻间哼了声:“李逢舟那混小子,你成日抄佛经,他还缠着闹你?哀家明日便打他一顿,真是闲的。”
那敢情好啊。
狗皇帝这几日忒不要脸了。
顾炎宁晃晃她:“母后真好。”
“晃什么,”沈太后瞪她一眼,“哀家眼晕。”
“嘿嘿嘿。”
顾炎宁笑了笑,还伸出脑袋在沈太后肩膀上蹭了蹭。
沈太后咳了咳,将她推开:“老实走路,一国之后,成何体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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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席不过那些东西,狗皇帝不在,哥哥们也不在,满眼都是花枝招展的女宾。
沈太后爱听戏,李逢舟特请了京都最红火的戏班子来唱,戏台上咿咿呀呀,沈太后看得入迷,顾炎宁听了一会儿便觉得无聊了,不由将视线转向不远处的男宾席。
今日倒是个好时机,可怎么才能过去找哥哥呢?
顾炎宁正寻思着,便看见丽贵妃像是饿惨了,只顾着低头猛吃饭。
顾炎宁走过去,推推她:“你少吃些吧,衣裳都撑开了。”
“啊?真的?哪里撑开了?”
丽贵妃惊恐的往下看了看,她刚刚还特意将腰带松开了一些,怎么会撑开了?
丽贵妃低头一瞧,再抬头便见顾炎宁在偷笑,气不打一处来:“顾炎宁,你骗我干嘛,我被你吓得都没胃口了。”
“你去去去,一边去,别扰了我吃东西。”
丽贵妃不让她逗了,顾炎宁更无聊,好在朝阳扯着柔嘉过来寻她了。
朝阳起先没想起来男女宾是分席面的,听寿康宫的老嬷嬷说,徐国的使臣一大早便去寿康宫献了礼,贺了寿。
她去晚了,自是谁也看不到,且过几日,使臣团便要启程回邺都了。
皇嫂口中貌如冠玉的柳三郎,她都还没见,怎么就能走了呢?!
柔嘉胆子小,朝阳撺掇不动柔嘉,于是就过来寻顾炎宁。
顾炎宁只听朝阳说想偷偷去男宾席面瞧瞧,偷偷看了眼仍沉迷在戏曲儿中的沈太后,小声道:“那咱们快去快回。”
朝阳推推柔嘉:“看看皇嫂,多好说话,你真不去?”
柔嘉小心的瞥了眼自己的母亲,还是摇了摇头:“我不去了,我母亲若晓得了,回去会罚我跪祠堂的,你们快去快回吧,姑母问起,我便说你们去净房了。”
“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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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宾席便在河岸对面,离得并不远,两人假装去净房,侍卫和丫鬟们只得在门口候着,玉画却无论如何不肯依,上净房也要跟着。
这小丫头今日黏人得很,顾炎宁没办法,只得随了她,在净房内对玉画指了一个方向:“欸?玉画,你看那是什么?”
玉画刚扭过去脑袋,便被顾炎宁点了穴道,玉画眼睁睁看着顾炎宁和朝阳从净房后头翻了出去,嗯嗯呀呀的喊着,试图想要将顾炎宁喊回来。
两人刚溜出去,朝阳便吹捧道:“皇嫂,你也太厉害了吧?点穴都会?”
顾炎宁拍拍胸脯:“跟我外公学过一点儿,我外公可厉害了,是我们徐国的常胜将军。”
两人很快便摸去了男宾坐席,朝阳领着她在一处角落蹲下,这里位置极好,前面有树丛挡着,稍侧身便能看清席间的情形。
男宾席上有舞女在跳着舞,腰间露出了大片的雪白,正随着琴声妖娆的扭动着,莲步轻移,眉眼含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