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伊给鹿佳也买了一双新丝袜,“回我摊铺,我拿衣服给你挡着换上这条。高跟鞋没坏吧?我看看。”
“看什么呀,没事儿,特结实。”鹿佳不当回事道。
回到摊铺后,贝伊自是又要感谢一番鞋摊的叔叔阿姨。
刚刚出现那样的事情,阿姨有帮忙守摊卖货,就这一会儿阿姨还帮忙卖了二百块钱的,连送小偷去派出所都是坐叔叔的面包车走的。
这可真是一直受他们的照顾,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谢了。
叔叔阿姨说:“没出事就好,你和我们瞎客气啥,看到你们这般大的孩子就能想起我女儿,她在外地要是遇到什么困难,备不住别人也帮过她。”
阿姨又问道:“这两位也是你朋友?艾玛,啧啧,要不说啥人找啥人呢,这好看的会凑到一堆儿玩,一个赛一个漂亮。”
阿姨觉得自己一点儿没夸张。
就这几个姑娘要是在这里排排站,或许会让路过的小伙子紧张,根本不敢斜眼瞅。
为啥不能是多瞅一眼是一眼呢?因为你要是太普通你不配,自个心里没点儿数啊,瞎瞅啥,这几个姑娘就不是你能惦记上的。
贝伊介绍道:“恩,是大学同学,也是我们朋友,她叫鹿佳,她叫穆微。”
当终于消停下来,贝伊一边递给鹿佳和穆微矿泉水,一边问道:“你们吃饭了吗?”
“吃过了,就是从面馆出来看到小偷动的手。”
贝伊想了想,天气预报说明天有雨,明天她和翩翩就不出摊了。
“那、要不明晚?我俩想请你们吃饭,就是不知道你们有没有空。”
穆微当即应下,她有空。
鹿佳是先打了个电话,确认明晚没什么事后才应下。
人也干脆:“去哪吃,几点?”
贝伊说:“涮锅子成吗,首府壹号。要是想喝酒,我们早点开场,五点饭点见。”这样能喝到十点。
不知怎的,鹿佳和穆微听完这话就笑了。
她俩心想:贝伊果然不像表面那般。聊两句就知道是同类人。
这有点像什么呢,像是新学期开学,大家明明不熟悉,但是你作为学渣,就是能准确无误找到另一位学渣。
因为你在东张西望中会发现,嗳?那个大傻子正在不懂装懂,这表情太熟悉了,然后你下课就会去问他:同学,要一起上厕所吗?
你们如此成了朋友。
所以说,除非是一方硬扒着一方,或是环境硬给你们圈在一起,剩下能顺其自然成为朋友的,那都是源于身上带着同样磁场。
穆微忽然道:“贝伊,我想给你和翩翩拍张照片。”
“现在?”
穆微看眼天空,又看眼这小摊子和倒骑驴解释说:“嗯,现在。我觉得你们现在的样子,拍下来会很有意义。”
今天有被偷钱,今天有些阴天。
但是任谁也没想到,这照片会给孙翩翩拍哭。
按照穆微要求,此时孙翩翩和贝伊坐在倒骑驴上,周围是叫卖的摊贩,来回走动的学生,身后隔条街就是大学侧门。
倒骑驴上还堆着用黑塑料袋装的货。
翩翩看眼贝伊的侧脸,然后就将脑袋瓜扎在贝伊的肩膀上,突然落了泪。
贝伊以为她是后怕,拍着翩翩后背说:“没事了。”
可只有翩翩自己心里清楚,她不是在后怕。
只是在这一刻,她满脑子都是和贝伊进货卖货的场景。
她们蹲在台阶上边笑边吃盒饭,她们踉踉跄跄背货,她们费劲找车,她们每晚蹬着倒骑驴不顾别人的目光进校园,就好像全都在眼前浮动似的。
然后就弄得她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就是想哭。
穆微可没管那事儿,甭管孙翩翩怎么哭,她都不带过问一声的,连忙捕捉翩翩各种哭的表情。
鹿佳也懒得管。
女孩子嘛,要想赚钱,受的委屈一定会比男人多得多。
为赚钱哭当作减压了,总比为男人哭强多了,她有关心孙翩翩的功夫还不如帮忙卖货来得实际:“嗳,一百三件嘞。”
鹿佳琢磨着,不行找一件T恤套上吧,这样能卖的快一些。
所以说,只有贝伊在小声哄翩翩,当宝贝儿那么哄。
“噢噢,摸摸毛吓不着。
翩翩,你听我说,快别哭了,咱俩的大好日子在后面呢。
你等着,等我有钱了,我请你去HLBE大草原策马扬鞭,咱俩都骑一匹黑马。
带你去大理古城体验慢下来的时间,大理呀,我们听唱歌,我们吃吃喝喝,你喜欢吗?”
贝伊说到这,声音也不由自主慢了下来。
她脸上带着憧憬的笑容,继续说道:
“嗯,接着带你去青海湖畔吹徐徐清风,我们要漫步在云贵高原的山水梯田。
我们要去看日落归山,看晚霞如何一染三千里,咱们也去品品那份迟暮的七分酸楚三分甜。
看完日落,再去看瀑布直下艳阳揉肩,到时我们就在瀑布旁边喝酒,用一杯浊酒敬流年。
更要去看大海,我带你去看海与天的交界线,我们去吹那里的风,感受一番什么叫做:风很温柔,海很浪漫。
最后我们手拉手,从沙滩的这一边走到那边,再向海风许个心愿。”
贝伊望着孙翩翩的泪眼笑问:“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