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给。”他按住她的手腕,固执地要求,“现在就给。”
千吟睁大了眼睛。
还有人上赶着挨揍?
手腕被他按入松软的沙发,无名指在她的青筋上缓慢滑动,有风来,吹撩着女孩的一缕长发,挠他的手背。
“去床上给。”
不能怪千吟想多,是他说的话太有歧义。
“你,我说的给你点颜色不是……不是……”
她脸通红。
纪时述揉了揉眼睛,目光沉沉:“你想到哪里去了。”
“我只是困了,睡觉认床而已。”
好的,是她满脑子都想着酱酱酿酿的事。
我有罪。
纪时述的房间千吟进去的次数不多,他的床更是一次都没躺过,房间总体偏冷色系,和他在纪宅的卧室相差不多。
他去浴室洗澡换衣服,出来时看见千吟竟然规规矩矩地搬了把凳子坐在他床边,手里捧着本故事书。
她眼神真挚:“我给你的颜色就是为您倾情朗读一本童话书,哄您入睡。”
纪时述扯了扯嘴角,掠过她铺被子,“我不是小孩。”
千吟眨眨眼:“你不醉啦?”
“冷水洗的。”他瞄了一眼女孩衣衫下若隐若现的锁骨,淡淡:“清醒些了。”
她雀跃的光芒霎时黯淡,撇嘴:“没意思,我走了。”
才起身就被男人拉着坐到他腿上,她睡裙不过膝,肌肤大片地贴着他的睡裤,这样的坐姿令女孩感到轻微局促,小幅度地往下拉裙摆。
纪时述捞了半条被子过来盖在她腿上,似笑非笑:“那你闻闻我还有没有酒味?”
千吟纳闷他今天怎么这么黏人还磨人,“我不闻。”
他静静地看着她,右手在背后卷着她的发尾,绕成圈再松开。
“不要和我离婚。”
“什么?”千吟没听清。
结束工作回国的那天,纪时述定制了一枚玫瑰尾戒。
他的女孩赢下了一场漂亮的胜仗,又和老友虞郑云阔别重逢。
天边的乌云都尽数扫去,他抄着大衣衣兜,不住地在里面翻弄着戒指盒。
女孩渐行渐远,他跟在后面,锦缎的盒子在手里转了百来圈,始终没能送给主人。
临上飞机前,纪时述在机场见到了一个男生,坐在他对面,看着手机里的一张照片发呆。
“千吟?”他以为是男生是千吟的粉丝,见怪不怪地搭腔。
男生愣了愣,旋即绽开笑容:“是啊,她很火。”
候机无聊,纪时述和他多聊了会儿,才发现世界竟然那么小,男生是千吟大学时的同学。
纪时述大学跟千吟并不是同一个。
“不同系的。”男生腼腆地挠头,“千吟刚开学的时候挺多人追的,我也追过,后来就没了。”
纪时述挑眉:“为什么?”
“她亲口说的,有喜欢的人了,”男生道,“起初我们都不信,以为是她拒绝人的说辞,可是那天公共课我看到她的草稿本。”
“两个字,JS,”男生比画着笔迹,“应该是喜欢的人的缩写吧,写了满满一页,还画了爱心。”
JS。
纪时述笑意淡了下去。
不是他。
即便他有做过心理准备,可真正被告知,心脏一阵阵地抽痛。
他握着那枚玫瑰尾戒,从街头走到街尾,从夕阳下到圆月升。
他问月亮,你,是什么时候喜欢上JS的呢。
不会比我喜欢你长。
可是你喜欢他,为什么和我结婚。
玫瑰尾戒留在了十七号路灯下。
后来,他又折了回去。
互相喜欢本身就是难事,没关系。
他不是个幸运的人,没办法事事顺意,念念由心。
退一步吧,只要不离婚,只要她能陪在身边。
喜欢的人不是我,也没有关系了。
我知道我爱她就够了。
—
千吟第二天七点起床,纪时述还没动静。
女孩去厨房煮了醒酒汤,出门前留下了一张便签。
“乖乖喝掉!(兔子兔子)”
她今天没有工作,但约了人。
张墨。
张少爷昨晚接到千吟的电话,吓得翻日历。
公元20xx年,很好,没穿越。
“吃,吃饭啊。”他还没缓过神,“行……”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绯闻,千吟全副武装,跟地下党接头似的溜进门。
“吟姐。”张墨紧张得屁股冒火,“我靠,第一次跟大明星吃饭,有没有狗仔拍啊,我明天会不会爆红啊。”
千吟拉好窗帘,摘下墨镜,露出口罩上一双晶亮的眼睛。
张墨咽咽口水:“俗话说,无事不登三宝殿,吟姐你找我不会是…GM要挖我当演员!?”
千吟不忍打破他美好幻想,但还是打破,“没有,就是好朋友随便聊聊天,很久没见了嘛。”
“哦。”他肉眼可见的冷淡。
牛肉面端上桌,张墨扒了几口,听千吟若无其事地开口:“你,看相亲节目吗?”
“噗——”张墨没收住,声音变了调:“啥!?我不看啊,我对男女爱情没兴趣。”
噢,她不说话,张墨捧起碗喝汤,她幽幽道:“那你,喜欢磕cp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