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陆聿也不敢在没和施宁商量的前提下提太多。
他语气克制，淡淡地说：“很久了……算起来我和呦呦妈妈认识有二十七年了，不过当时不算在一起，是后面才在一起的。”
张娜娜明显还想继续吃瓜，但大家都赶着上车出发，她也不好追问下去。
只能和弹幕前的网友一样疯狂脑补——
【二十七年！天呐！这也太久了叭！】
【知乎有大佬扒出来陆总今年是44岁吧，那27年前……他才17，施宁才15，天呐，这不是高中生的年纪吗，青涩校园恋爱？？】
【握草，这俩的颜值，年轻时候得多逆天啊，光是脑补一下就甜哭我了】
【hhhh陆总小心翼翼看老婆脸色的样子可太萌了，果然是惧内老婆奴一枚呀~】
但无论网友怎么冲浪吃瓜，全网都找不出一点点两人二十七年前交集的痕迹。
也开始有一些不怀好意的声音冒出来——
【确定这施宁不是蹭陆暃热度想翻红吗？】
【结婚这么多年都没有营业过，突然艹起了恩爱人设？】
【二十七年前，确定有那么久？陆聿是陆氏的大公子，还是三代单传的那种，往上扒他爷爷可是京官儿，施宁的话我没记错她是港城社会最底层的家庭出身，确定这俩人能有交集？】
【对啊，施宁不是在Y国还开了音乐学院么，总感觉她和陆聿并没有网友脑补的那么恩爱】
当然，这些不太好的议论声很快就被大量嗑生嗑死的弹幕淹没了，还有嘴巴厉害的弹幕怼回去——
【就酸呗？明知道陆家这样的百年望族不需要通过作秀营业来捞金，人家可能就是儿子大了突然愿意公开了，哪里就刻意了？】
【不是还有个小孩子么，施宁在Y国可能是为了陪小儿子读书啊，人家夫妻的私事为什么要跟你们解释】
【就是，孩子年纪小留学需要一方陪读很正常，异地夫妻不代表感情不好啊，如果不好怎么会生下呦呦，呦呦宝宝可是才三岁呢】
……
回到房车上，车子也启动了。
施宁坐在窗边，静静地欣赏着窗外的风景。
或许是辽阔的大自然真的有治愈的能力，再加上呦呦一直坐在旁边陪她，施宁觉得自己的心情越来越镇定。
陆聿坐在对面，他也没有玩电子产品的习惯，显然有些难以自处。
陆暃和他又没话讲，不由得觉得气氛太过安静，毕竟还在直播，他还是得尽量带一带气氛，免得被挑刺的网友脑补。
于是他硬着头皮，从桌洞里摸出一副扑克牌，拆开来洗了洗牌，然后笑得有点谄媚：“几位……有兴趣斗个地主不？”
燕京。镜慈学院初中部。
课间时间，有不少学生都拿出手机打开柠檬APP追起了《你好爱人》第二期的直播。
大课间有30分钟，休息时间已经不算短了。
但他们都追得根本停不下来，舍不得放下手机。
有一个声音尖细的女生抱怨道：“又要上课了，又不能看呦呦小宝贝了，呜呜，好想看她骑马啊。”
“对对对，呦呦骑马的时候小短腿晃晃悠悠一定会很萌！”
“我真的是羡慕死施妄了，他也太爽了吧，有个大总裁爸爸，影后妈妈，还有一个顶流哥哥，重点是……居然有这么可爱的妹妹。”
“慕了，投胎投的太好了。”
有活泼的同学直接走过来拍了下施妄的肩膀：“Hi，妄哥，啥时候再带你妹妹来学校玩玩呗，她真的好可爱啊，那么一丁点儿大，跟个糯米团子似的。”
施妄后排的女生也说：“上次呦呦和陆暃来咱们初中部，我挤破头才挤到德育办公室门口，呦呦真人真的比直播里看到的更小，呜呜，太可爱啦，我恨不得让我爸妈赶紧再生个妹妹！”
施妄也捧着手机在看直播。
大课间明明是够开一把游戏的，但他现在对游戏的兴趣已经抵不上他追直播的热切心情了。
起初他看到陆聿从房车走下来，心揪得要死。
他不到三岁那年，从ICU醒来时，清楚地听见妈妈发誓不会原谅他。
虽然不知道两人发生了什么，但施妄对自己的亲生父亲一直没有任何好感。
他很担心施宁和这个男人见面，会刺激她的情绪，使得好不容易稳定下来病情又一次恶化。
但是从昨天的直播来看……施宁的状态一直很平稳。
今早也是，有陆呦呦在，好像一切都没有他想象中那么糟糕了。
他看着直播镜头里他们三大一小围坐在一起。
很惊奇地发现……自己并没有不舒服的感觉。
尤其是看着陆聿动作娴熟地做早餐，还给陆呦呦扎辫子的时候。
施妄发现自己对这个男人很难厌恶起来。
他甚至有些隐隐地羡慕陆砚和陆暃……
从小到大，他在被人嘲讽排挤的时候，经常被取笑是个没有爸爸的小孩。
他也不是没有幻想过自己如果有爸爸，一切会不会不一样。
只是他从未认真设想过，是不太敢深想。
此刻也同样。一想到施宁这些年过得多么辛苦，他便又再次阻止了自己的这种想法，总觉得是一种罪恶的念头。
他不该羡慕任何人，因为他已经有世界上最爱他的母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