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灿抽抽鼻子,揉揉眼睛,知道自己也不能太任性了,于是适可而止,懒得再理他。
可手指头刚放到眼皮上,还没开始揉,就被靳朝安一把攥住了腕。
“我帮你。”说着,他的舌尖就轻轻舔了上来。
……
靳朝安今晚留在医院过夜。
明明隔壁就是陪护床,可他偏偏不睡,就要和庄灿一起窝着这张单人病床上。
但是为了防止碰到她伤口,以防万一,靳朝安还是向外靠了靠,只贴着床边缘的位置,稍稍扯过她被子的一角,盖在腹部。
延悦跑完十圈回来,给三哥和庄灿把晚饭准备好,靳朝安就准她回景园了。
庄灿最近的晚饭都很清淡,她没什么食欲,吃了两口就不想吃了。
剩下的半碗粥,还是在靳朝安的威逼利诱下喝完的。
喝完以后,她也懒得看他,在护工的帮助下洗完脸刷完牙后,直接躺下睡了。
她今天耗了太多精力,所以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临睡着前,看到身边躺着个模模糊糊的影子,一手垫在脑后,另一只手举着手机,像是在阅览什么文章。
很快她就失去了意识。
直到半夜,感觉伤口上爬上了什么东西在咬她,像是蚂蚱似的,有一种虫啃蚁噬的瘙痒。
她迷迷糊糊伸过手去——
在小腹下面摸到了一个毛茸茸的物体。
下一秒,她这只小手的五指就顺势滑入了另一只大手的五指之中。
两只手的十指紧紧交叠在一起,掌心炙热对滚烫。
“别。”她抗议一声。
“不会碰到。”他保证。
……
一周后,庄灿转去了齐优的私人诊所。
其实她的伤口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转到齐优这儿,主要也是为了给她调理一下身子。
庄灿以为自己是第一次见齐优,和他礼貌打了个招呼,“最近就要麻烦您啦。”
齐优乐了两声,倒是没说话,只看了一旁的靳朝安一眼,此刻他正低着头,坐在他办公室的沙发上自顾自地喝茶。
庄灿察觉到这个齐大夫好像有话要对靳朝安单独说,于是识趣道,“那我先去病房看看吧?”
“好。”齐优立刻安排护士带她过去。
庄灿走到靳朝安身边,本来只想给他个眼神,岂料直接被他拉住了小手,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之下,竟然把她的手抬到唇边突然亲了一口。
“乖乖养病,等我回来,要见到你胖一点。”
齐大夫和小护士可还还在旁边看着呢!
庄灿立刻抽回手,有点脸红,不过她刚刚好像听到了什么,“等你回来,你要走?”
“出个差。”
“哦。”庄灿也没继续问,毕竟靳朝安出差那是很正常的事儿。
等庄灿和护士走后,齐优终于笑眯眯地走了过来。
他给靳朝安添了新茶,“没记错的话,这是头一次吧?”
靳朝安答非所问,“明天要去山里,手机大概率得没信号,有事儿去找彭晋,人你先替我看一阵儿。”
“没了?”
“她太瘦了。”
齐优笑了笑,“那你找个伙夫就行,何必找我?”
靳朝安抬起头,窗外的阳光打在他脸上,他眯了眯眼睛,镜片下浮动着温柔的光斑。
“她熟睡的时候,偶尔会说梦话,只有几个字,听起来,像是真实有过的经历,不要用药,只催梦,我要你把她梦里的场景全部挖出来。”
……
庄灿在齐优这儿过的挺好,有点像少奶奶似的被供着,延悦留下来照顾她。
闲着的时候,庄灿把最近的事情从头到尾地缕了一遍。
那几个流氓听说都被送进了橘子。
其中一个,也是当时率先对庄灿动手动脚的那个,是后来才被找到的。
有一天深夜,他被人丢在警察局的大门口,监控只查到了一辆没有牌照的面包车。
他浑身上下惨不忍睹,几乎只剩了一口气在。
延悦说,那几个人并不是附近的工人,他们只是假扮成民工而已,实际都是道上的混子,每个人的身上都不干净。
庄灿懒得管他们。
至于沈菁菁,据说后来没有查到什么实质性的证据,被拘留一个多月后被放了出来。
至于为什么有一个月那么久,说是有人死按着不放,最后被拘留到了最高期限。
所有的一切最终都落到了那个酒保头上,是他对庄灿见色起意,故意买的药,本想跟踪到没人的地方对她下手,没想到却被那几个恰巧路过的流氓捷足先登。
对,那几个流氓成了“恰巧路过”。
这件事,连带着云歌一起被上面进行了一次大清查和大整治,并勒令停业两周进行全面整改。
云歌做的这些个生意,必然不可能是干干净净的,不过听说后来也没查出什么,看着更像是配合上面走个形式。
庄灿本来还觉得,要真能趁着这机会把云歌一锅端了也算因祸得福,可惜,云歌的能量是她大的无法想象的。
沈菁菁虽然被放了出来,但是在拘留所里呆的那一个月,简直是她人生中最黑暗的一段经历,每天除了哭就是吐,还被里面的大姐头按在地上欺负,出来后整个人都精神恍惚了,整整暴瘦十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