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悦、延良跟在三哥身后,延悦一直捂着嘴巴无声地流泪,延良则转身拦住身后的警察。
“靳总,我们十分理解您的心情,也请您体谅体谅我们的难处,配合下我们办案。”
靳朝安根本没有在听,他突然朝延悦大吼,“去喊医生!快去!”
医生慌慌张张地进来,靳朝安一把攥住他的手腕,他眼睛盯着庄灿,胸腔剧烈起伏,“她还活着。”
声音冷静又笃定,可医生的腕骨几乎快要被他捏碎。
延悦惊讶地看向庄灿,满脸的泪水从颤抖的指缝滴落,医生迅速摸了摸庄灿的脉搏。
他先是皱眉,紧接着又露出一丝疑惑,周围的人,包括警察在内,全部紧张地盯着医生的表情,只有靳朝安依旧低着头,眼神深深望着庄灿。
“有,还有脉搏!”只不过很微弱,太微弱了!
医生突然转身,朝着身后的医护大喊,“快快!担架进来,送救护车!”
担架来了,靳朝安把她小心放在上面,庄灿很快被抬走。
延悦跟上。
延良刚一抬脚,便转过身去,看向三哥,“您不走?”
靳朝安站在原地,目视庄灿上了救护车,便转回了身。
从闯进来到现在,他的脸上始终没有什么表情。
可延良知道,三哥越是冷静,就越来不可控制的暴风骤雨要发生。
他只愣神了十几秒,就听到身后猛地传来了枪声。
不止一声。
是整支弹夹被打爆了的那种,是带着盛怒的枪声。
糟糕!延良带人立刻冲了过去!
棺材旁,所有警察齐齐举起了手'枪,正对着靳朝安,将他团团包围了起来。
“放下武器!”
法医在一旁吓得失声尖叫。
就在刚刚,靳朝安突然走到沈煜的尸体旁,从身后掏出枪来,当着警察的面,把他的尸体打得面目全非。
法医第一次见到这样的疯子。
靳朝安冷静地交出枪,最后被警察带走。
警局里。
他的律师在和对方交涉。
“我们能理解你们的心情,但是我们也很为难,靳总非法持有枪支,并且干预警方报案,我们只能公事公办。”
换句话说,他是当着所有警察的面开的枪,就是想包庇,都没有这个可能。
因为沈煜早已死亡,所以靳朝安并不涉及伤人罪,但非法持枪罪已经落实,所以他被拘留在警局,等着下一步审判。
律师表示理解,并着手开始取保候审的流程。
但手续并没有那么快办下来,所以这几天,靳朝安势必要被关在警局。
靳朝安被拘留的这段时间,庄灿在手术室里没日没夜地抢救。
靳舒宁和曹熹媛赶来看他,他不见。
靳朝安只喊了彭晋过来,吩咐了一件事。
不许任何人去医院探望庄灿。
是人就拦,包括沈家。
还有一句话,是带给医生的。
“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我要她活。”
曹熹媛没有见到靳朝安,为此在局长办公室里发了好大一通脾气,魏局长冷汗直冒,左右为难。
只满口应着,会尽快给三少爷想办法。
后半夜,一辆低调的奔驰驶入警局的大门。
魏局长脑门还没擦干净,冷汗又冒了下来。
靳盛洪来了。
他来看望孙子,局长匆匆去迎。
意外的是,靳朝安同意见他。
不过靳盛洪并没有多呆。
老爷子这样的身份,也并不适合在警局露面。
交代他两句话后,靳盛洪把一串佛珠放到靳朝安手里。
“拿着吧,只要你愿意相信,心诚便会灵验。”
临走时,他对他说,“这是灿灿平日礼佛时拿在手中的那串。”
这一晚,靳朝安盘腿坐在床上,脸面对着墙壁,他闭着眼睛,手里紧紧攥着一串佛珠。
转天早上,警察打开监室的门。
突然发现靳朝安陷入昏迷。
特殊情况,他被迅速送进医院,保外就医。
各种因素交织,导致他的身体到达了临界。
在医院里躺了三天,三天后,他才睁开眼睛。
病房的阳光有些刺眼,他抬起僵硬的手,缓缓遮在眼睛上,他的手腕此刻缠绕着一串小叶紫檀的佛珠。
延良一直守在三哥身边,见他醒了,立刻喊来医生。
检查完毕,靳朝安坐起身,不顾医生的阻拦,一路扶着墙壁,跌跌撞撞地来到了楼下。
庄灿在楼下,重症监护室里,今天是她被推进来的第四天。
延悦一直在楼下守着灿灿。
见了三哥,她立刻过来,医生也赶了过来,各种汇报和交代。
庄灿的情况不容乐观。
每天一次的血液透析,虽然毒素被清除了百分之□□十,但器官已经受到了严重损伤,到了急性衰竭的地步。
现在正在恢复阶段。
之所以她能活下来,是因为她的身体素质本来就不错,而沈煜的肾脏、心脏包括肝脏早就衰竭了,所以他并没有撑过来。
“脱离危险了么?”他捂着心口问。
医生支支吾吾地说快了。
而后,靳朝安便一直守在监护室的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