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江意和江浓兄弟俩准备上幼儿园的时候,安安才把俩人带回A市。
这几年余父和余母年纪越来越大, 身体难免会出现一些问题,但有两个曾外孙陪着, 老两口也不觉得身体有什么不舒服。
等两个曾外孙一走,余父和余母就像是一下子失去了精气神儿。
平时最爱的下棋和广场舞都不能提起他们的兴趣,成天就坐在家里,唉声叹气。
只有每天跟两个曾外孙打电话的时候, 才会喜笑颜开。
初心现在已经渐渐当了一个甩手掌柜, 平时在家里的时间也多了。
看着公公婆婆明显不对劲的情绪, 初心只好带上二老,去了一次A市。
老两口一见到江意和江浓兄弟俩,精神状态就恢复过来了。
不过两个孩子要上学,不可能一直陪着二老。
在A市呆了一周,初心才带着二老回去。
安安也意识到爷爷奶奶年纪越来越大,分别的时候心里总觉得有些不安。
只是她现在已经不是小孩子,能时常陪伴在爷爷奶奶身边。
安安只好每天都按时给家里打电话,好多跟爷爷奶奶说说话。
连续打了半个月电话,安安心中的不安已经散了许多。
幼儿园还有两个月才放寒假,到时候她就带上两个孩子,去封市那边呆到过年。
晚上江晟回来,安安就跟他提了这事。
江晟没有意见,反而关心的问余父和余母的身体。
最近打电话,安安听到余父和余母的声音还挺有中气的,就想着应该没事。
结果第二天一早,安安就接到了初心的电话。
余父进医院了。
安安连行李都没收拾,打电话让江晟晚上去接孩子,而她则直接坐车回了封市。
等安安赶到医院的时候,余父打着绷带,躺在病床上。
安安看向病房里的余母和初心,焦急的问,“爷爷这是怎么了,医生怎么说?”
余母眼圈红红的,之前没少掉眼泪,这会儿听到孙女发问,没好气的瞪了眼余父。
“还不是你爷爷逞能,非要在院子里修什么秋千架,说是等小意跟浓浓回来,可以在院子里玩,他也不想想自己多大年纪,进进出出搬东西,被门槛绊了一跤,就摔成这样了。”
余母气完,又心疼自己男人遭罪,“医生说了,你爷爷年纪大了,修复能力差,这个断腿还不一定能养好呢。”
安安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爷爷,您可是都快八十的人了,还当自己年轻呢。”
余父从出手术室开始,就一直被余母念叨,现在孙女来了,也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余父顿时觉得难以招架。
“这回我是真服老了,以后再不干这种危险的事了,你们祖孙俩就消消气吧。”
余父告饶的样子让余母和安安又气又心疼,同时又觉得有点想笑。
“你爷爷还要在医院住一段时间,等出院前我会请个护工住家,倒是你,急急忙忙赶过来,小意跟浓浓怎么办?”
安安看向初心,“我已经通知江晟了,孩子放学他会去接的。”
安安跟江晟结婚多年,还是习惯叫江晟的名字,只有在特别的时候,才会喊亲昵的称呼。
“这怎么行,江晟一个大男人,怎么照顾得好孩子,我身体没事,多休息就行,你晚点吃过饭,就坐车回去,小意和浓浓那边可离不得人。”
安安本来还想在这边照顾余父几天,但老两口遇到曾外孙的问题,就什么都不顾了。
“我买了明天的票,晚上的票被抢完了。”
安安找了个借口,余父和余母并没有怀疑。
在场唯一清楚安安这个借口的人,就是初心,只是她并没有拆穿女儿这个借口。
江晟是第二天中午赶过来的,江意和江浓兄弟俩被他送到了他爸妈那。
安安和江晟在病房里待了一会儿,就被余父和余母催着回去。
没办法,俩人只好出来。
初心跟在后面,等离病房有些距离了,她才跟安安和江晟说话。
“你们安心回去,有什么事我就给你们打电话。”
安安点头,轻嗯了声,脸上的神情明显不如刚才在病房里那样轻松。
初心看出安安的心思,叹了口气,安慰说,“安安,你爷爷年纪不小了,总有那么一天的。”
老年人最怕摔,本身自我恢复能力就不好,再伤筋动骨的,难免影响寿数。
安安也明白这一点,可明白归明白,又怎么可能忍住不伤心呢。
余父在医院里住了一个月,后面就在家里修养。
初心请了一个护工,家里还另外有住家阿姨。
护工专门负责照顾余父,住家阿姨则专门负责做饭和打扫卫生。
余父的腿恢复的缓慢,他摔得重,根本不能下床走的路,躺的久了,后背都开始长疮溃烂。
安安时常带着江意和江浓过来探望,余父精神看着不错,但所有人都知道余父活不久了。
08年夏天,余父去世了。
丧礼过后,余母的精神头也不大好了。
余父去世两年后,余母也跟着走了。
小楼房里只剩下初心一个人,好在每年寒暑假,安安都会带着江意和江浓过来封市小住。
一年又一年过去,初心的头发也在不知不觉间,变成了银白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