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个位置?
温书梨呼吸一滞,衍生这话的含义,这么快就要……名分了吗?
少年好像不太满意她回来有点晚,语气带了些小情绪。
她慢慢嗯了声,退一格,顺水推舟一般滑过去,身子骨与冰凉瓷砖紧密相贴,太冷,而后不可控地向前缩了缩,两人距离更近。
动作尽收眼底,沈厌挑唇轻笑,进攻:“这么想靠近我。”
言语简短,却能轻而易举撩拨她,鲜红的血液翻腾,脊背绷紧,脸好像更红了。
温书梨没察觉到自己的瞳孔缓缓放大,在看喜欢的人时,瞳孔会放大好几倍。
也没否认:“嗯,想靠近,非常想。”
答案满意,他笑了声,不易察觉、蕴含几分胜券的轻笑,看向她,目光随之微敛。
有关她的一切,沈厌观察极为细心。
红肿的眼睫、眼睑,覆于白肤之上,尤为明显。
他的心脏猛地揪了下,似小猫作怪,修长纤细的指节微弯,拭去她的残泪,嗓音蛊了惑:“受委屈了?”
指尖留有余温,触碰长睫之时,她条件反射闭上眼,又睁开,小幅度地摇头:“没有,谁也没欺负我。”
安静的空气、暧昧的动作、缱绻的对话,在意料之外,又在意料之内。
安静两秒。
“阿厌,对不起。”温书梨低下眸光,哭腔重新漫上来,“对不起。”
这是她欠他的,她愧疚于心。
他的心更疼了,声音放轻:“温书梨,不用对我说这三个字,永远都不用。”
用的,是她不好。
“我在学校外面遇到盛柳了。”
少年眉宇动了动,盛柳?他来五中干什么?
只听见她又说:“他告诉了我好多不知道的事情,你……想听吗?”
她像是逐渐适应了“阿厌”这个称呼,似是坦白。
沈厌欲想开口,温书梨及时“打断”,没有条件商量:“你不想听也得听,当我任性。”
“温书梨,你不任性。”他摸了摸她的头,“说吧,我在听。”
她点了点头,发言直球:“我们初中都在青挽三中,你初二喜欢我,我初三喜欢你,偶然一次,在篮球场上看到你便一见钟情了,我和蝉说过,我不相信一见钟情,但除你之外。”
盛柳难道看不下去他们之间的进展,来五中专门告诉她?
班级寂静,放眼望去,只有他们两个人。
所以不用在乎他人的眼光,无从畏惧。
“初三,我们班级隔太远,想见你却难以相见,我爸妈不允许我早恋,班主任管得严,到最后,连你的名字都不知道。”
“拍毕业照那天,听说你要出国,我想告诉你我喜欢你,那天我就站在你身后,摔得狼狈至极,阿厌,我不该忘记你的样子……”
这次她没醉酒,很清醒地诉说。
如果见到他,能一眼认出他,他就不用等了。
话音未落,沈厌看着她,说:“温书梨,我从来没怪过你。”
他怎么能忍心怪她。
“还记得上次醉酒吗?”
后半句话打乱温书梨的思绪,神情木讷:“记得。”
“这些我都知道了。”
温书梨:“?”
她醉酒的时候……说出来了?
沈厌的双臂一左一右搭在课桌上,将人围得更紧,眼中温柔从不减弱,道:“知道你暗恋的人是我,不是故意忘记我,尽管不知道我的名字也一直喜欢。”
说到这,他像是想到了什么,记忆燃起:“你撒了娇,说安慰我别不开心,说我的薄荷气息很好闻。”
等等等等!
这虎狼之词,她什么时候说啦?!
撒娇?她应该不太能做出来。
晃了晃头,记忆搜索失败,她完全不记得了,但脑海中有稀疏拼凑不齐的碎影,恍恍惚惚的。
温书梨也不管后墙有多冰冷,以最快的速度向后靠,出路被堵死,她只能对着沈厌的眸子。
对方没打算后退,好整以暇,坏笑:“我让你叫我‘阿厌’,你太听话,以至于叫了三、遍。”
第三遍,是温书梨主动叫的,在便利店。
“还说要对我负、责。”
他还故意停顿!
窗户半开,秋风卷着凉意吹进来,伏在她白皙的脖颈,尽管如此,也没能压住温度攀升的燥热。
沈厌,坏的时候……还挺坏的。
到底纯情,她攥紧掌心,偏头不敢看他,心跳砰砰砰,快要冲出来。
但她不想失了场子,只能选择赖皮:“我没有。”
逗小孩儿一样,沈厌说:“你有。”
“我没有。”
立即撇清关系。
“辩论”止此。
倏然,身后突然出现一道声音,那人好奇探出头,“什么没有?!什么负责?!”
温书梨毫无心理准备,猝不及防被吓了一跳,肩膀颤抖,身子一偏转倒在沈厌怀里。
双手下意识找支撑,却恰好放他腰侧。
沈厌一顿,想把人搂满怀,碍于教室两角的监控,忍得难受,手面淡淡青筋凸显,好看又性感。
霎时,班级陆陆续续多了好多人,迟川、艾蝉、严晟凛也都从外面回来了。
迟川嘴里塞着冰棒,见到还未从沈厌怀抱撤离的温书梨,嘴巴一张,“我去,这什么情况?一个下午不见就抱上了,看来我们来得不是时候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