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羽自嘲一笑,侧身握起美人纤细的脚踝轻轻揉着, 眼底盛满认真之色,
“华枝, 从前这十八年的日子里, 我只被教导效忠萧国,效忠太子,不辱赫连门楣。在我眼里, 天下女子我从未放在心上, 但自从见了你, 我便没有一刻不想带你离开, 远离是非纷扰, 这回……我是当真动心了。”
他说完见郁华枝绞着手中的锦帕, 眼角有些湿意,便接着开口,
“华枝既然答应了要同我在一起,便要信守承诺,可不能反悔了,可好?”
郁华枝鼻尖略红,她略吸了吸鼻子,强装不在意,
“我是女子,你倒不必拿君子的标准来约束我。”
郁华枝抬眼,见赫连羽眸色深深,眼神里不加掩饰,直白又炽热,她怔怔开口,
“于你而言,我便是这般无可取代?”
听见小娘子这般发问,赫连羽回想起自己从前在萧国的种种,不觉出神。
他曾觉得自己在世上唯一能做的便是谨遵父命,做一个称职的赫连儿郎,别的……他好像从来都不想要,即便是太子慕寒之与他交情甚笃,也觉得他无欲无求,似乎不被世俗所扰。
而如今,他却起了贪心,即便知道自己不该如此,却心甘情愿这般沉沦。
一次次相见,一场场试探,一段段对话,自欺欺人了许久,他终于明白,他想要她,只想要她,他无奈一笑,这样又何妨,认栽便是,
“华枝,我赫连羽只想要你,想与你朝夕相对,想同你游历山水,你可愿意?”
郁华枝眼睫微颤,落下几滴不受控制的眼泪,似珠玉洒落衣襟,却失了言语,良久默默。
赫连羽见状倒也不再逼她,他明白郁华枝心中有许多犹豫,倒也不能一下子就能做决定,便也陪她一道沉默。
过了一炷香的时间马车总算到了城中,却不是朝着郁府去,郁华枝面露疑惑,掀开车帘问道,
“这不是回府里的路,是要往哪儿去?”
赫连羽温声解释,
“我府上有极好的大夫,在军中多年,极擅长治伤,便让他给你瞧瞧,我才能放心。”
郁华枝叹了口气,意欲推拒,
“这伤并不打紧,京城医馆的大夫便能治,不必麻烦了。”
刚说完便见赫连羽投来透着委屈的目光,
“大夫此时已在府中候着,更何况,华枝忍心让我走回去吗?”
郁华枝素手揉了揉太阳穴,颇为无奈,但也说不出拒绝的话了,
“那送你回府就是……”
本以为这样赫连羽就无话可说了,郁华枝却又听见他得寸进尺地试探,
“那华枝便在府里用了晚膳,我再送你回府,可好?”
郁华枝就差扶额,但对上他的目光,还是鬼使神差地点了头,
“那好吧……”
赫连羽这厮手指节敲了敲窗沿,嘴角带笑,温声开口,
“不如再在府里……”
他正说着却被郁华枝无情打断,
“你闭嘴!”
赫连羽面色有几分落寞,但还是乖乖闭上了嘴,悠悠望着窗外掠过的街景,只有郁华枝无奈地耸肩,她还真是有些扛不住这个无赖。
马车直接驶入赫连羽府邸的侧门,缓缓停下。
赫连羽俯身直接将想挣扎起身的郁华枝抱下了马车,他低头看着怀中有些慌张扑腾地小娘子,轻笑一声,
“放心,不会把你摔着的。”
郁华枝轻捶赫连羽胸口,却只引得他闷笑,她哼了一声,
“若是被人瞧见,我便是有一百张嘴都说不清楚。”
赫连羽抱着郁华枝进了府中,她偷偷环视府内,却不见几个下人,便下意识咦了一声,
“你这府里似乎没有几个下人……”
赫连羽脚下步履不停,口中应着,
“从萧国过来带太多下人不便,况且我也不需要多少人伺候,便只有这十个打理府中杂事。”
说罢想起了什么,便挑眉一笑,
“如今府里正缺人打理家产,旁人我也不放心,早就听闻华枝掌家理事了得,不知可愿过府帮我解决一二?”
郁华枝本来窝在他怀中,迷迷瞪瞪地看着府里的景致,听到这话却突然回神,赶忙摇头,似拨浪鼓般,显得十分娇憨,
“这事我可帮不上忙,还是交给你以后的夫人吧。”
赫连羽嘴角笑意一僵,抱着郁华枝来到侧厅,见大夫已经候在此处,便将她轻轻放下。
郁华枝见了大夫,有些惊讶,
“竟是位女大夫,还以为军中都尽是男子。”
这位大夫生得极富英气,眉眼处透出飒爽之态,她展颜一笑,
“见过将军,郁姑娘,我乃军医贺齐之女贺辛,随父在军中行医多年,若姑娘信得过我,便将伤交给我,包管药到伤除。”
郁华枝笑着点头,
“那便劳烦贺姑娘了。”
贺辛见赫连羽点头,便走上前打开药箱,低头查看郁华枝的伤势,二话不说便开始按压穴位,将伤处上药包扎,顺带替她穿好鞋袜,一气呵成。
郁华枝还未来得及疼,贺辛便已经处理好,惹得她不禁感慨,
“贺姑娘不愧是军医,这般干净利落的手法,多谢姑娘了。”
贺辛不甚在意地摆了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