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哲闻言一惊,下意识看向多尔衮,长姐才成亲不久,此事对她影响最大。
多尔衮面无表情,倒是皇太极冷冷瞥了豪格一眼,豪格不敢再说,笑着敬了大福晋一杯酒。
大福晋勉强喝下,胸口像堵了一团乱麻。
这时又有人过来给皇太极和大福晋敬酒,大福晋忙让人扶起达哲,看了明玉一眼,示意她们赶紧走,不要把事情闹得人尽皆知。
多尔衮拉起明玉的手,大步往回走,明玉回头看达哲:“你回去等我消息。”
豪格不紧不慢跟在明玉身后,本想怎么跟来怎么跟回去,再敬明玉一杯逼她就范。
可明玉身边还有一个多尔衮,豪格心里没底,跟到自家那桌,说了一句“长姐,我等你的好消息”便停下了脚步。
多尔衮拉着明玉的手并没回自己那桌,而是径直出了大殿,往宫门口的方向走。
走到背人处,明玉甩开多尔衮的手,压低声音道:“你先回吧,我还有事。”
诺敏的事于情于理她都得管。ᴶˢᴳᴮᴮ
“这事你打算怎么管?”多尔衮注视着明玉的眼睛,“我可以借人给你,多少都行。”
杀鸡焉用牛刀,明玉勾了勾唇:“用不着,我自有主张。”
多尔衮走到明玉身边:“这可能是个圈套。”
明玉点头:“豪格一直想要魏循,几次挖墙角不成,恼了。”
只是没想到他这么狠,为了得到魏循居然用诺敏的性命相威胁。
“不像是豪格的做派。”多尔衮了解豪格,他一门心思跟自己争军功,忽然热衷于种田,本就不太寻常。
豪格性情鲁直,做事简单粗暴,不够狠也不聪明。
这样弯弯绕的心思,和一眼看不到底的圈套,绝不是豪格和他身边那群酒囊饭袋能想出来的。
明玉再次想起巴特玛说的那些话:“除了豪格,还有一个人也想要魏循。她想要魏循死,因为魏循知道她不可告人的秘密。巧合的是,豪格手里的西洋种子正好是那个人给的。”
“不可能!”多尔衮下意识反驳。
明玉抬眼看他:“这回是你第几次说不可能了?”
多尔衮:“……”
“长姐!”身后响起达哲的声音。
明玉懒得跟舔狗讲道理,迎上达哲问怎么了,达哲亮出手里的令牌:“我跟多铎说了,多铎说他想办法拖住豪格,让我拿着令牌回府带上侍卫去豪格家抢人。”
是多铎的土匪作风没错,可明玉觉得不妥,问达哲:“你去过豪格府上吗?知道诺敏住在哪里吗?”
达哲一噎,摇头。
因为豪格最初的订婚对象是达哲,嫁过来之后诺敏一直防着她,从来没邀请她去府中做过客。
不过盛京的贝勒府都大同小异,诺敏是豪格的嫡福晋,不住后院正房还能住到厢房去吗?
再说她是去抢人的,豪格府邸并不大,随便搜一搜找出个把人来并不难。
达哲说了自己的想法,明玉还是不同意:“诺敏情况不明,这时候不宜打草惊蛇。”
达哲急得眼睛都红了:“长姐,那你说怎么办?”
明玉看了多尔衮一眼,走到达哲身边,附耳说了两句。
达哲眼睛一亮:“这个主意好!”
说完转身自去安排了。
明玉看向多尔衮:“刚才你说愿意借人给我,可还作数?”
多尔衮望着达哲匆匆离去的背影,面无表情:“多铎府上的侍卫身手不错,对付豪格那边的人足够,确定还要借我的人?”
明玉挑眉:“那就是不作数了?”
多尔衮闲闲转着拇指上的翠玉扳指:“我说过的话,自然作数,你要借多少人?”
明玉伸出一根手指,同时动了动耳朵,巴特玛和娜木钟说笑的声音由远及近。
多尔衮转身欲走,被明玉扯住了袖子。
今日有宫宴,汗王宫四处点着喜庆的大红灯笼,巴特玛和娜木钟提前离席不想被人撞见便走了平时不常走的小路,谁知就跟多尔衮偶遇上了。
只是多尔衮身边还有一个明玉,看着碍眼。
“哎呦呦,这黑灯瞎火的,可吓死我了!”娜木钟有意臊明玉的脸,想让她赶紧离开腾地方,“我当是谁,原来是墨尔根代青跟明玉在这儿谈情说爱呢!贝勒府还不够折腾的,弄得身上红一块青一块,瞧着都吓人。”
说完咯咯直笑。
巴特玛立刻明白了娜木钟的用意,也笑着臊明玉:“谁年轻的时候不爱刺激,这里背风又少有人走动,正合适。”
见明玉脸不红心不跳,盈盈上前行礼,娜木钟和巴特玛脸上的笑都快挂不住了。
脸皮天下第一厚。
时间紧迫,明玉也没藏着掖着,把诺敏的事说了,两人齐齐变色。
巴特玛当时逞一时之快,当着大福晋的面说了豪格与布木布泰私下来往的事,她知道肯定会连累诺敏,却没想到会要了诺敏的命。
要知道诺敏嫁给豪格是联姻,是科尔沁和大金的联姻,只要科尔沁对大金还有价值,豪格就不敢对诺敏怎样。
正是深知这一层关系,巴特玛才敢有恃无恐地把话和盘托出。
谁知……
“有什么我能帮到的,你尽管说。”巴特玛也是个爽快人。
明玉没想到巴特玛这般上道儿,早知如此就放多尔衮先走了,省得留下碍手碍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