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承畴在锦州已经被抓了,吴三桂也顾不得许多,人多总比人少好,于是带人绕开锦州越过大凌河直奔盛京。
路过锦州的时候,吴三桂心里还有点没底,生怕手下的人看出什么造成军队哗变,结果是他多虑了。
他手下的人比他还心急呢,绕开锦州之后,一个个脚踩风火轮似的玩命跑。刚跑到清军的防线,白旗白手绢早准备好了,挥得那叫一个勤快,比青楼门口的娼儿还妖娆。
吴三桂:“……”
晚上多尔衮回家的时候脸上带着笑,明玉迎出去问他可有好事发生。多尔衮快走几步,旁若无人地捧起明玉的脸蛋“啪嗒”亲了一口,亲完第一口还不过瘾,又亲了第二口、第三口。
在明园也就算了,明园里服侍的早习惯了多尔衮随时发.情,可王府不一样。明玉没在王府住过多少时间,而且王府里的下人不是太后赏的,就是内务府送来的,一个个规矩得很,哪里见过这样的阵势。
平日里冷冰冰的摄政王回到王府,才看见福晋就抱着亲,亲还不算完,直接将人竖抱起来回了正屋。
一大群丫鬟太监站在正屋门外,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不由望向后院的管事嬷嬷。管事嬷嬷也是老脸通红:“留两个在外间伺候就行了,其他人都散了吧。”
明玉被多尔衮抱进屋,稳稳放在炕沿上,不等明玉问,多尔衮已经道:“辽东总兵吴三桂投降了!他自己降了,还把宁远城的炮兵带了一大半过来。”
其实多尔衮没说完全。
吴三桂不但带来了宁远城的一多半炮兵,还带了宁远城一小半军队,沿途又收编不少已经逃跑或准备逃跑的军队,这些人加在一起足够宁锦防线三成兵力。
多尔衮只提炮兵,是因为宁远城靠的就是坚城和利炮,如今坚城犹在,利炮恐怕是要废了。
炮兵这个行当在明军里绝对是敢死队般的存在。不管是明朝从葡萄牙进口的佛郎机炮还是明朝自己改良的红衣大炮,炸膛率都非常高。
经常大炮一响,吓对面一跳,真正血肉横飞的是自己这边。
所以明军里炮兵很少,不是快ᴶˢᴳᴮᴮ饿死了,都没人愿意伺候“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红衣大炮。
为了一口吃的,愿意当炮兵的人也不一定能选上,被选上了操练时也不一定能活着通过。真正笑到最后的,都是技术娴熟且身手敏捷的好手。
把先进火器运回来之后,多尔衮试图培养八旗的炮兵。可八旗这边的士兵不是被宁远城喷出来的炮弹吓坏了,就是被宁远城原地爆炸的大炮吓坏了,培养效果很一般,短时间内不能上战场。
正瞌睡有人来送枕头,吴三桂带过来的这些炮兵可太关键了,心理素质过硬,技术操作娴熟,身手足够敏捷,随时能上战场。
见明玉还懵着,多尔衮又捧着她的脸亲了好几口:“最迟明年秋天,我要拆掉宁远城,站在山海关的城楼上俯瞰万里江山。”
明玉嫌弃地抹了一把脸,却笑了,眼睛亮晶晶的:“那我就把粮食种到关内去。我听说关内气候温暖,粮食更容易成熟,我还听说江南一年能种两茬粮食。”不像北边一年一茬。
多尔衮被嫌弃了也不生气,抬手刮了一下明玉的鼻尖,心里笑她是个小财迷,话却是顺着明玉说的:“好,关内有大片土地,以后你想种多少有多少。”
明玉笑着吩咐灶上准备好酒好菜,她今夜要与摄政王不醉不归。
犹记得他们圆房的那个晚上,她和多尔衮坐在贝勒府的金库里对饮,他祝她富可敌国,她祝他权倾天下。
才过去三年,好像就要实现了呢。
直到酒菜摆上桌,明玉才后知后觉地问:“辽东总兵叫什么?”
多尔衮往明玉的酒杯里倒牛奶:“吴三桂啊,怎么了?”
好家伙,吴三桂提前投降了!
原来有没有陈圆圆,吴三桂也会投降,可怜陈圆圆被吴三桂连累背负了几百年红颜祸水的骂名。
明玉给多尔衮敬酒的时候,忍不住问:“吴三桂长得怎么样?帅吗?”
与明玉一起生活了这么久,多尔衮早习惯了她嘴里时不时冒出来的古怪字词,比如这个帅,不是军队主帅,而是指男子高大英俊。
可这个帅字,明玉只用来形容过他,连魏循和凤林都没这个福分,吴三桂何德何能?
多尔衮仰头饮下杯中酒,给明玉形容:“吴三桂与我同岁,身高到我这里。”
说着他抬手横着拍了拍自己的肩膀,继续道:“皮肤比我黑,比我瘦,长得……短小精干。”
明玉忍着才没把嘴里的牛奶喷出来,比他矮,比他黑,比他瘦,敢问还有好地方吗?
用短小精干形容男人,真的礼貌吗?
烛光下他的小福晋微微蹙眉,那表情跟吃了馊饭似的,多尔衮哼笑着总结:“反正就是江南的男人在北方历尽沧桑的样子,你要是想见他,我可以安排接风宴。”
本来多尔衮真想抬举吴三桂给办他接风来着,可现在一想到那人还算英俊的脸,和被人称为风流的气质,忽然就不想了。
明玉错信了多尔衮,真以为吴三桂是一个又矮又黑又瘦又饱经风霜江南小老头。
她是颜狗,不见也罢:“你想办接风宴你办,我就不出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