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尔衮握着缰绳的手一紧,淡声:“碰巧路过。”
魏循:“还真是巧。”
多尔衮抬眼看他,魏循脑门发凉,说一声去通报福晋,打马跑了。
明玉听说多尔衮过来迎她,也很意外,等走近了撩开车帘往外瞧,只见多尔衮一身戎装立马在车前,那张酷似祁陈的脸英俊到令人窒息。
还有……制服诱惑?
明玉看得痴了,直到对方淡着一张脸朝这边望过来,明玉这才猛醒,尴尬地朝多尔衮点头致意,对方没什么反应,飞快别开眼。
已入深秋,天气转冷,听说北边还下了雪。
明玉都换上棉服,披上厚绒斗篷了,多尔衮似乎还穿着单衣。
当初他离开的时候,好像没带过冬的衣服,也没派人回来取过。
是她大意了,早该差人送来。
见多尔衮掉头要走,明玉忙叫住他,让人从行装里翻出一件厚绒斗篷,走下马车亲手递给他,忍不住碎碎念:“天冷了,也不知道加件厚衣服,冻病了可怎么好。”
在原主的记忆里,多尔衮特别不会照自己,需要原主事事操心。
所以在原主去世一年之后,多尔衮终于把自己给作死了。
作为妻子,与原主比较,明玉连及格都算不上。
可明玉并不在意,心里没有她的男人,再帅也不能要。
投入越多,沉没成本就越多。
一味付出,没有回报的事,她不会做。
她紧张多尔衮,愿意照顾他,不过是因为她的事业线才刚刚开始,需要借多尔衮的势。
不能让他太早把自己作死。
多尔衮没接,看了眼明玉身上的斗篷,忽然问:“怎么穿了新的?”
意思是,为什么没穿他之前那些旧斗篷。
明玉很想说,那些旧斗篷都是玄狐皮的,有点厚,还不到穿的时候,可对方的问话,重点似乎不是这个。
头顶忽然响起一声鹰鸣,明玉将手里的厚绒斗篷搭在多尔衮的马鞍上,伸手朝天一指,笑道:“你把玉爪让给我,再也没有海东青敢欺负我了。”
多尔衮抬头望天:“我没让你,是它自己要做两姓家奴。”
说完抖开马鞍上搭着的厚绒斗篷披在身上,冻僵的身体终于有了暖意。
再看明玉穿的那一件斗篷,也是厚绒的,也是石青色,脸上淡漠的表情不自觉化开,声音里带着他自己都察觉不到的柔和。
“外面冷,快回车里。”他说。
赶到军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回是回不去了,只得住下。
除了过冬的衣物和吃食,明玉还带了几筐新鲜的暖棚菜蔬过来,多尔衮让人都拿给灶上。
快入冬还能吃到新鲜的菜,对营中将士来说根本不敢想,灶上也有会拍马屁的,一边盛饭菜一边给明玉歌功颂德。
一顿晚饭吃完,军营里所有人都知道,十四福晋亲自给墨尔根代青送过冬的衣物来了,还给他们带来了暖棚里种的西洋菜。
据说西洋菜要二两银子一斤,且只供给汗王宫,其他贝勒府有钱都不一定能买到。
而他们托了墨尔根代青的福,居然在军营里吃到了。
吃过晚饭,有好几个将领过来想当面向明玉道谢,都被多尔衮给拦了。
将领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之前打了胜仗,汗王宫里的福晋们都会跟着大汗一起出来庆祝,他们都见过。
别说当面道谢,他们中间还有人还给大福晋敬过酒呢。
不过他们也听说了,十四福晋长得跟天仙似的,见过她的人脚都迈不动,也难怪墨尔根代青宝贝成这样。
于是他们隔着大帐向明玉道谢,明玉回了一声,立刻有人酥了半边身子。
还好没见着人。
这要是当着墨尔根代青的面,对着福晋流口水喷鼻血,他们能不能活到明天都是两说。
蒙古包似的大帐里什么也没有,唯一的家具是一张可以随时折叠带走的行军床,床上铺着明玉熟悉的虎皮褥子,还有那卷半新不旧的棉被。
木质行军床还不如之前放她屋里的那张小榻大,明玉睡在上面倒还勉强,她也没客气,一直占着虎皮褥子,吃饭都没挪地方。
乌云在外面盯着,她不可能让多尔衮另外找间帐篷睡,既然要睡在一个帐篷里,她睡床的话,就只能委屈多尔衮睡地上了。
毕竟睡地上,他更有经验。
多尔衮早看出了明玉的小心思,故意在她身边坐下:“军营条件艰苦,今晚委屈你了。”
明玉往旁边挪了挪,与多尔衮拉开距离:“不委屈。只不过我身子弱,恐怕要睡在床上,还得委屈你在地上凑合一夜。”
多尔衮大咧咧岔开腿坐着,大腿不可避免地碰到了明玉的腿:“军营不比家里,快入冬了,地上睡不得人,晚上……挤一挤吧。”
明玉腿一抖,强忍着没往旁边挪,再挪就掉地上了:“这怎么能行?你……”这样做对得起白月光吗?
“怎么不行?你是我的福晋,难道不应该睡一起吗?”
多尔衮垂眼看着明玉:“大福晋派你过来,不就是让你和我一起睡吗?”
明玉:“……”
“怎么,你不愿意?”多尔衮咄咄逼人。
“谁说我不愿意?”
明玉浑身上下写满了抗拒,却嘴硬道:“科尔沁和大金的人都知道我喜欢你,从十岁就喜欢,一直喜欢到现在。我无时无刻不想得到你,可当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