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实际上她还没想清楚去哪个城市生活。
别人都是去一个城市爱上一座城市,她恰恰相反。
只不过房子租金付三押一,还有一个半月到期,走的话,浪费两个月租金。
她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她打算住到租约到期或者住到春节以后,顺便在此期间认真考虑去哪里。
回国当天接到大姨电话,问她是不是证领过了,什么时候办婚礼。
她和周政分手后总抱着复合的希望,所以几次大姨询问,她总是说领证耽误了,还没有。
现在和她领证的人已经和别人领证加办完婚礼,搞不好蜜月都结束了。
她对大姨实话实说了:“我和他分手了。”
大姨啊了声:“为什么啊月亮。”
江贝乐说:“他出轨了。”
虽然是他提出分手后和邢茜在一起,但江贝乐认为他的分手她没同意。
那就按照出轨算。
大姨沉默了好久,再开口似乎是为了赌气:“月亮,没事儿,我让你哥打听一下Z市有没有合适的小伙子,一定找个比他好的。”
江贝乐对这方面完全没有竞争的心气,她说:“大姨,我想离开Z市了。”
大姨紧张得问:“去哪儿?”
她说还没想好。
大姨说:“回W市吧。”
江贝乐说:“想去个新的城市。”
应该大姨把她的事情跟赵琪说了,当晚就接到赵琪的电话:“月亮,来北京吧。”
赵庆也紧接着来电话:“来家里吃饭,你嫂子做了好吃的。”
嫂子都怀孕了还要下厨,真辛苦。
江贝乐眼眶热热的,她忽然明白了家人的意义,平常似乎很少联系,但每当你遇到坎儿,回头的时候,家人总在你身后。
北京她是不想去的,房价很高,她的存款和她不稳定的翻译收入去了那边绝对活不下去。
她适合一个小地方,她想去乡下,租个小院,去这种地方,有存款有收入,她应该会过的还不错。
她甚至很认真的思考了一下,是不是也可以利用业余时间拍拍短视频呢?
比如土豆炖大鹅?
看了这么多,她早就会了,就差一口锅。
而且搞个铁锅,可以炖很多的东西。
她在网上搜了两天,选中了三个地方ABC。
A东南部一个海岛,B西南部一个山村,C离天空最近的城市。
决定不是那么容易下的,需要好好研究研究。
大姨又给她打来电话,虽说就是闲聊,关心她,但江贝乐感觉数次大姨欲言又止的状态,就耐心的陪她在各种不着边的话题上打转。
兜兜转转大姨还是说了,叹气她命怎么这么不好,无父无母,考学不行,工作还难找,好不容易找到一个不错的男人,又出轨了。
就去给她算了算命,说她命里带煞,需得好好行善,才有善缘,不好好行善,遇到了还是孽缘。
有的人上辈子拯救了银河系,她大概是上辈子带头攻击了地球。
大姨又说:“平常没事儿你就多去庙里拜拜,圆慰圆慰,也要积善,积善之家,必有余庆。大师说了,善不嫌小,平常一些零星善意,比如捡捡垃圾什么的,累积起来也能改变命运。”
江贝乐:“……”
她理解到大姨的意思了:捡垃圾可以捡一个好男人。
确实遇到个坏男人,特别的伤身伤心,她决定好好给自己去去煞气。
第二天就去了Z市香火最旺的庙里,因为不是周末,老人比较多,她虽然每个佛都拜了拜,但她没许愿。
她好像没什么愿望需要实现。
她只是过来沾沾佛缘,去去煞气,去的就是跟王非浑浑噩噩那些天带给她的傻气和留在她身上的骚气。
她拜完在庙里的休息椅上坐着,听着庙里木鱼的声音,闻着香火的味道,忽然觉得内心很平静,她竟然反常的喜欢这种状态。
原来大姨的建议这么有效果。
她回去又注册了志愿者网站,报名了捡垃圾志愿者活动。
后来的几天,她工作日的白天就会去周边各个庙里坐坐,周末两天都去志愿者捡垃圾活动。
一个周末参加了两次社区组织的捡垃圾。
第一天她被分配在她住的那个社区和周边街道,第二天又被分配在隔壁社区包括街道。
只不过,捡垃圾的志愿者基本都是退休老人或者带孩子参加社会实践的家长,她这种年轻人很少见,既非常受瞩目,也非常受称赞。
……把江贝乐夸的都不好意思了,夸到她觉得捡垃圾这活儿似乎也不太好干。
她就尽量避开人群单独捡。
一回生二回熟,第一天她速度很快,第二天就很随意,反正垃圾捡不完,旧的去了新的来,能捡多少算多少吧。
她慢悠悠自在在,既打发了时间,也完成了行善。
她的装备是左手一个袋子,右手一个夹子。
一手拿袋子装垃圾,一手拿夹子去夹别人随手扔掉的烟头手纸包装袋。
一阵风吹来,给手纸吹跑了几米。
她不紧不慢的走过去,还没夹,一个人先她一步,弯腰给捡了起来,放在了江贝乐手里的袋子里。
那人手上戴着白手套,身上穿着荧光绿外套,头上还有硬邦邦的大盖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