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怎么回事?”江楠溪上前拉起两人,接过时子初背着的包裹放在了桌子上。
几人进了房间,时子初从包裹中将带来的丹药一瓶一瓶地掏出来,码在桌子上。
“别提了,宫主不让我们用那个高阶传送阵,我们俩用低阶传送阵来的,这个破阵,隔半个时辰就要将我们甩出去一次。”岑礼拿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捧着茶杯,好一阵龇牙咧嘴。
“难怪你们来得这样慢,我还以为出什么事了。”
“江姑娘,他们人呢,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在这?”
时子初抬头望向江楠溪,只看到她莹白的,尖尖的下巴,几日不见,怎么感觉她又瘦了。屋子里的烛火被风吹得左摇右摆,明灭的光影落在她身上,只觉得破碎迷离。
“江楠溪!我知道幻世镜在哪了!”江楠溪还没来得及说话,便听见楚瑶风风火火的声音传来。
楚瑶从屋外飘进,悬在几人面前,眉飞色舞地讲着她是如何艰难地度过的这两日,又是如何跟着长渊等到他打开密室,进入密室的。
事无巨细地讲着,从长渊早上吃了什么,到他晚上睡觉说了几次梦话,江楠溪等人听得眼皮直掉。
“你就简单地讲一下,密室怎么进去,幻世镜放在何处?”江楠溪拿出谢汝城放在这的翎环,套在楚瑶手上。
“机关在羌平宫书房的书架上,第三层从左往右数的第九本书,将它抽出来,书架连着的那面墙便会翻转过来。”
“走过一条长长的甬道,便能通向另一个房间。那个房间的摆设与羌平宫的书房差不多,在书架的第五层,有一个黑檀木盒子,东西就在立面。”
楚瑶终于坐了下来,手指蘸上几滴茶水,在桌子上歪七扭八地画着。
“你亲眼见他拿出来了?”岑礼看着楚瑶桌上绘制的东西,眉头都拧在了一起。
时子初倒是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摆弄着桌上的药瓶子。
“没错,正是一角残镜。”
“江楠溪,我们什么时候去偷镜子?”楚瑶突然显得有些兴奋,一副心血来潮,跃跃欲试的模样。
“等宫主与谢汝城回来再说。”江楠溪素白的手指落在了桌面上的一个粉色药瓶前,“这是什么?”
时子初闻言抬起头,十分殷勤地将药瓶子打开,递到江楠溪手里,“这是幻颜丹,易容用的,七娘说保不准用得上,也让我们带来了。”
“欸,谁知道他们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啊,不就偷个镜子嘛,我们就用这个什么颜丹,伪装成南疆王的样子,拿了镜子就跑。”楚瑶‘噌’地一下蹿了起来,一把拿过江楠溪手里的药瓶子,放在耳边摇了摇。
“不可,长渊此人疑心颇重,不像你想得那般简单。我们才来王城几日,暗地里多少双眼睛盯着,不能轻举妄动。”江楠溪又将药瓶从楚瑶手里拽了回来,放回到时子初面前,食指轻敲了两下桌面,“把药看好了,别让她碰到。”
时子初连连点头,“保证不让她碰。”
楚瑶看了看两人,立在江楠溪面前,有些生气地拍了拍桌子,努着嘴,像个红色的小喇叭,“哼!你们什么意思!”
“楚瑶,你就听楠溪的吧。”岑礼挤到两人中间安抚道。
楚瑶见状忿忿然坐到了一边,不再看几人。
看了看窗外,天色已经有些黑了,今日还得再给景岚喂一次药,看着时辰,该动身了。
“我先去喂药,一会就回来”江楠溪从桌上拿起一瓶养气丹,又走到楚瑶面前,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不要乱跑!”
“江姑娘,我跟你一起去。”时子初倏地起身。
“不必,我马上就回来。”江楠溪落下这一句,这才出了门,纤细的背影踏进了无边夜色中。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白日里下了一场雨,此刻空气中都漫着迷蒙水汽,夜风吹在身上,倒还有几分凉意。地面上的积水映着一些灯影,斑驳摇曳,檐角的雨水打在石阶上,滴滴答答,衬得夜色愈加寂静无边。
景岚房外,长渊的内侍候在门口。采月端着药,和江楠溪一道静静等在门外。
屋里传来瓷片碎裂的声音,一声接着一声,屋外的几人屏着呼吸,大气都不敢出。
江楠溪将视线落在了盛着汤药的瓷碗上,又换了一只,这回是一只釉彩青花绿花样的瓷碗,采月有些紧绷的表情倒映在碗里的黑褐色汤药上。
房门‘吱呀’一声被拉开,几人纷纷低下头退在一旁,长渊看也没看众人一眼,脚下生风,疾步隐了在夜色里。
从江楠溪身边走过时,她甚至看到了他被衣袖半掩着的双手上暴起的青筋,根根分明,不知两人是因何起的争执,吵得这样厉害。
屋内的地面上是一地的碎瓷片,闻霜伏在一边静静地清理着。
景岚靠坐在床边,面带寒霜,胸口因极力平复情绪而微微起伏,双目半阖着。
采月见状也不敢上前打扰,只将药悄悄放在一旁,便也蹲下身去和闻霜一起清理起地上的碎片来。
两个丫环收拾好房间后,便悄悄退了出去,房中只剩下两人。
“姑娘,你身体不好,应当注意平心静气才是。”药快凉了,江楠溪端起托盘里的药碗,递到景岚眼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