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是干嘛?”柳风一怔。
然后便见着这管事换了另一根银针,插进那碗冬日烧里。
“小施主,是这位爷家里头的习惯,包涵一下。”明海大师见柳风看呆了,还发出嗯哼嗯哼的不满声,赶紧拉他走到一边。
柳风啧了一声,瞥一眼那位老爷,“早知道那么麻烦,我就不给你吃了。”
贵人老爷又哈哈笑了起来,见管事点头后退下了,才道,“那我就好好尝尝你做得这些美食,看有何魅力,让明海大师如此挂心。”
刘公公将一双玉箸递到了他跟前,贵人老爷接过去,夹了一块,慢慢细嚼慢咽起来,而后眸子亮了亮。
接着跟明海大师同时,揭开了瓷碗的盖子。
见碗里装着的吃食,像是乳白色的奶酪,让吃过无数奶酪宫廷甜品的弘帝觉得平平无奇。
等用瓷勺舀一勺子起来,这奶酪倒是做得不错,看着嫩滑如玉,尝进嘴里,嗯,甘甜香嫩,而且带着温热,像是奶露,这种寒天时,来一碗热奶露还是不错的。
这个时候,姜汁的辣味还没有发挥作用。
明海大师跟弘帝都觉得不错不错,将一碗冬日烧吃去大半的时候,舌尖积累的辣素层层叠叠,开始发挥作用了。
浑身回暖,甚至热了起来。
“啊!”已经吃完一碗冬日烧的柳风抹抹额头渗出的汗,笑嘻嘻地:“咋样?舒服不?”
“这叫什么?”
弘帝只觉得浑身辣起来了,明明下雪天,他却热得很。
要不是柳风还大大方方的站在这,他准以为那吃食里被他放了什么不该放的东西。
“这叫冬日烧。”柳风一屁股坐到了明海大师身边,爽快道,“这个时候吃一碗冬日烧,是不是觉得浑身都发热,畅快得很啊?”
弘帝跟明海大师过了辣的那股子劲儿,热出了大汗,等体内的辣劲慢慢消褪后,忍不住过瘾地齐齐吁了一声。
畅快,果然是畅快!
冬日里吃一碗这个,果然是全身都能烧起来!
不愧名为冬日烧!
明海大师满意极了。
弘帝也露出了惊诧的神色:“这冬日烧,还是爷第一次尝呢?怎么做的?”
“我表姐说了,这是商业机密,不可说,不可说。”柳风得意地摇头兼摆手,“这么说,这位老爷……哎,我还不知道怎么称呼你呢?”
弘帝干咳了一声:“你唤我萧七爷好了。”
“啊,萧七爷,这么说,你吃得很痛快了不是?打算怎么感谢我啊?”
弘帝哈哈哈笑了起来,“痛快。痛快。”然后接过刘公公递过来的帕子,擦去额头上痛快出来的热汗,“哎呀!刘福安,赏他。”
刘公公冲外头候着听命的小厮一瞧,那小厮捧着托盘进来了。
柳风一瞧就看直了眼,上面居然放着啥,金子还是银子?
哎呦,不得了了,这位老爷有钱到这个地步?
随随便便出门在外都带这么多金子银子?
弘帝看柳风一脸没见过世面看傻眼的样子,很矜贵矜持地笑笑,亲自伸手抓了一小把,递到了柳风跟前。
人家要送银子给他?怎么办?
当然是,要啦!
柳风伸出双手捧着,接过了这位有钱老爷赏的……
柳风瞪大眼睛看真切,喲,好像是,金子?
马上数了数,好家伙,有六七粒的样子,个个有瓜子大小,不知道一粒价值多少银子呢?
然后柳风想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这些金子,是真的?”
他还从没见过金子咧,分辨不出来真的假的,万一这有钱人拿假的金子来耍他怎么办?
毕竟,不过吃了几块鱼饼跟一碗冬日烧,就赏厨子金子,天底下有这样傻帽的有钱人吗?
明海大师扶额。
刘公公嘴角抽抽。
了心觉得自己可以去死一死了。
敢质疑陛下赏赐的金瓜子是假的?普天之下就只有这位小痞子了!
弘帝第一次被人如此怀疑,既气,又笑:“放心,都是真金子。”
好吧,表姐说明海大师接见的都是些有钱大户,果然没错,这位爷是钱多得烧手的主啊!
于是柳风笑嘻嘻地ᴶˢᴳᴮᴮ把金瓜子都揣了起来,朝弘帝做了个揖,“那谢谢这位萧七爷了!”转头就跟明海大师告别:“明海师傅,以后有吃食,我再送来大佛寺啊!”
等出了游廊,就飞快地跑到伙房里,食盒里的东西麻溜地收拾了,背上,而后一鼓作气离开了佛庵。
他不傻啊,做一顿小小的吃食得了那么多金子,不赶紧跑了,万一过一会儿那萧七爷要拿回这些金子怎么办?
肯定有多远跑多远啦!
柳风压根儿不知道,从他在佛庵里头走去伙房时,那一举一动早被埋伏在佛庵附近的暗卫盯得一丝不漏,直到招呼柳熊跟柳狮上了车后,还有一个暗卫跟着直到停在香桂街。
禅房里,了心撤走了那吃光鱼饼的碟子跟空的瓷碗。
弘帝只觉得确实通体舒畅,瞧了一眼同样一脸满足的明海大师,“看不出来,这小郎君带的吃食还真有点特别。”
明海瞥了弘帝一眼,不想说话,还在砸吧回味鱼饼跟冬日烧的滋味,忽而想到什么,嗯咳一声开口,慢慢将柳河的来历说了一遍,没特别提陈念莞,只是说柳家几位郎君跟表姐一家进京的事,然后道:“老衲合计,若是他们在京城里头开家酒楼,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