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看我们富贵人家不是?
当即抚宁县的很多大户人家厨房管事都收到了采买陈家酱肉干的吩咐。
区区一百文,包装又那般高大上,今年给上峰的年节礼也不发愁了,送这个顶好。
是肉,又不是一般的肉,百来文送几条肉干改善上峰饮食,说出去,谁会觉得这几百文钱是个事儿呢?谁会觉得这是贿赂不是?
既讨好了上峰,又节省了荷包,还能让上峰一饱口福,一箭三雕的事,是好事。
并且这等送礼佳品,不仅能送上峰,送亲戚、送朋友,也是讲究又实惠。
买买买,多多益善。
所以,采买陈家酱肉干的热潮在本地大户们的管事出动后,出现了人传人的现象,两个摊位的酱肉干都满足不了需求后,有管事直接找上门来了。
是以燕来巷的百姓总会看到陈家门口有管事模样的人喊:“陈三嫂,我刘家订得酱肉干,啥时候有啊?”
“明天!”
“好,咱明儿再来。”
“陈三嫂,我何家定的酱肉干啥时候有啊?”
“后天。”
“好,咱后天再来!”
……
陈家西厢里,陈念莞真正数钱数到手软,虽然数的是一文一个的铜钱,可也是钱不是?
而院子里,柳氏带着外甥们正加紧时间酿制下一批最新要晾晒的酱肉干,就连二舅母看卖的那么红火,眼馋之余也主动提出帮忙。
至于张二郎,自然是被拘在厢房里,赶紧地在订购回来的油纸袋上,写下一个又一个“抚宁县陈家酱肉干”,累的手直抽搐,真是连被罚抄经书也没这么累过。
嗯?抄经书?
张二郎顿了顿,笔头一滞。
自己啥时候被罚抄经书了?因何被罚?
张二郎认真回想,头就发痛。
他轻轻揉了揉太阳穴,不想了,拿过一个油纸袋,提笔继续写下去。
一般十日一清点派发工钱的时间,比以往时候来得更晚一些,推到了腊月四日,而且还选在了夜里头,不得不聚在膳厅里挑起了灯。
可鉴于最近做酱肉干营生的忙碌,还有买卖酱肉营生的火热,大伙儿都可以理解,然后就如狼一般紧盯着陈念莞手里的银子了。
陈念莞小小个子极度板着脸,做出一副上级领导的严肃模样,可一想到总共挣得的银子,没一会儿就破功笑了。
这次卖酱肉干不过十三日,赚的银子就有一百二十四两二百文钱,而他们打本的银子买的酱牛肉还没卖完,并非总收益。
这笔银子怎么分呢?
自然便是按打本的比例来分了。
同样,陈念莞先抽走了大头的秘制酱料跟工艺费用外加成本费的八十两,余下的四十四两二百文,按五人的出资比例,柳迟跟柳风各得七两,柳河分得十四两,柳山分得四两六百文,张二郎分得十两。
而张二郎之所以能比同资的柳迟等人分得多,是因为那油纸袋上的字是他负责写的,有了他的笔墨才凸显了酱肉干的身价,可以说成就了陈家酱肉干的招牌口碑,必须得算进技术成本上去。
听完陈念莞的解释,没有人质疑。
至于也有帮忙晾晒的柳云跟二舅母,余下的钱银,柳云得了一两,而二舅母则得了六百文。
第一次拿到银子的柳云,捧着一两银子,只觉得烫手,惴惴然看了一眼陈念莞,便去看哥哥柳河:“我也没做啥事情,拿这么多银子,不好吧?”
“怎么会没做啥呢?帮着我下厨做酱汁,到外头叫卖,你不都干过吗?”对这位小自己四岁的表妹,陈念莞心疼得很。
有银子都不敢拿,哎!这傻妹子!
“没错,云云,咱前头跟表姐做腊味的时候,也分得到过银子,收着吧!”
“云云,是你该得的,收下。”柳河拍拍柳云的肩膀,点点头。
柳云这才放心揣好,感激地冲陈念莞笑:“谢谢表姐!”
众人都得了那么多银子,正放飞心情笑着,那头柳氏也凑了上来,“嘿哟,各位外甥们,你们是不是忘了,平常出摊卖河粉的钱还没算呐?”
“姑母!”一群猴孩子登时欢呼着全都朝柳氏扑了过去。
他们差点忘了还有另一份工钱!
二舅母看着眼前比自己年轻的后辈,个个分得钱银都比自己多,心里蛮不是滋味地,只能心里头努力安慰自己,那后辈里有两个是自己的乖儿子,他们攥得钱多,也就是二房赚得钱多,孝顺给自己的钱银就多,如此心里才平衡下来。
张二郎没掺和出摊卖河粉的事,所以先离开了,那陈念莞早将出摊卖河粉的事全权交给柳氏负责了,也没她的事,便也走了。
两人一前一后离开了膳厅,一个朝西厢那头的次房走去,一个朝西厢房走去。
眼看着陈念莞就要走进厢房,张二郎忍不住叫住了她:“陈姑娘?”
陈念莞正沉浸在自己手头又多了八十两的喜悦中,一ᴶˢᴳᴮᴮ开始压根儿没听见,本来是哼着小曲要径直朝自己屋里头去了,张二郎多唤了几次,她才回神,抬眸冲张二郎一笑:“有事啊?张二郎?”
张二郎感染了她的愉悦,不禁也微微笑了起来,再看着手里攥着的银子,略微举起,跟她说:“这个,多谢了。”
“跟着我,吃好住好,还准能发财。”陈念莞正高兴,于是哥俩好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是不是很好?二郎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