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母的太阳穴跳了跳,她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你说清楚了,什么时间,什么地点,我要听所有的细节。”
于是,顾父老老实实交代了来龙去脉。
在顾瑾五岁时,一个女人领着个小男孩来到公司找他,那孩子看着也就七八岁大的样子,生得白白净净。
只一眼,顾父就知道那女人说的话是真的,实在是那孩子的五官和神态都长得太像他了。
当时,他犹豫了很久是否将事情告诉妻子,毕竟那会儿,两人的婚姻正处于磨合阶段,所谓七年之痒,经不起半点风浪。
他当时也没有信心和妻子全盘托出后,会有个好的收场,于是就自作主张将事情隐瞒了下来,只每年悄悄从自己的私账上,给那对母子打钱过去。
顾母掰着手指算了算,这死鬼居然骗了自己二十年,气得她踹了他一脚!
“顾建国啊顾建国,看你平时老实巴交的,没想到在外面养儿子这种事居然也干得出来!”
顾父被踹了一脚,心里却跟着一松,觍着脸又凑了上来,抱住了妻子的大腿,赶紧表态:
“老婆我向你保证啊,除了打钱,我一次都没去看过他们!尤其那个女人,我连样子都不记得!”
闻言,顾母心里悄悄松了口气,却又莫名的有点儿不是滋味儿。
飞机上,贺执那个眼神,很明显是在缺爱的环境下长起来的孩子…
顾母矛盾极了,胸口像是压上了一块巨石般难受。
顾父观察着老婆的微表情,见她有和缓的迹象,连忙又挤出了几滴眼泪:
“我知道这件事情给你添堵了,但这么多年,我对你的心意你应该知道的,难道要因为这件事情,影响我们夫妻的感情吗?”
这话倒是说到了顾母的心坎上,这么多年了,丈夫怎么对她,她心里自然有数,她只是气不过他瞒着自己罢了。
“得了吧,赶紧把你鳄鱼的眼泪收起来。”顾母轻哼一声,心里暗暗叹了口气。
得知贺执的母亲在他还未成年时就病亡后,顾母心底五味杂陈。
她怎么就摊上这破事儿了呢?
自己的老公莫名其妙和别人有了孩子,关键还怪不得丈夫,那孩子也是无辜的,该怪罪的人又已离开人世,她总不至于和一个死人置气吧?
“老婆,你最好了。”顾父嘿嘿嘿笑了,连忙将妻子揽进怀里哄着。
顾母象征性地挣扎了几下,却没有再推开他,老两口依偎在一起,气氛终于不再剑拔弩张了。
那孩子从小在那种环境中长大,要不是顾父暗地里派人照看着,如今还不知道落到如何境地。
“你打算怎么处理?”
顾父的脸色变得严肃,十分坦诚地将心底的话讲了出来:“不管怎么说,那孩子也是无辜的,是我亏欠了他…
他如今长大成人,有了自己的生活,如果可以,顾家能在事业上帮他一把,就帮一把吧。”
顾母一怔,攥了下丈夫的手,心底隐隐不安:“你不打算认他?”
顾父咬了咬牙,良久,还是缓缓摇了摇头:“不认了。”
空气安静了一瞬。
听见丈夫这么说,顾母本以为自己会轻松下来,却奇怪的并没有。
扪心自问,她无法毫无芥蒂地认下别人的儿子,丈夫这一举动完全是顾及到她的感受,但不知怎么,顾母就是无法彻底释怀。
顾母渐渐陷入了沉思…
第一百九十九章 贵妃坠楼
外面的天光彻底亮了起来,褚音悠悠转醒,就见床边立着一道颀长玉树的身影。
顾衍背对着她正在换衬衫,男人白皙的脊背上四处都是指甲划痕,看得褚音小脸一红,脑海中不自觉回放着昨晚有点儿疯狂的片段。
褚音身子一动,不舒服地哼了一声,顾衍回过了头。
“醒了?”他凑过来,在她额头上落下一个轻如蝶翼的吻,气息还带着股清新的牙膏味儿。
褚音挣扎着跪起来,双臂环抱住他的腰,脸在他衬衫上蹭了蹭,又随手接过他手中的领带,一点点帮他打着结。
“你帮我请假了,自己却出去忙,我今天岂不是无事可做?”
顾衍低低笑出了声,清黑的眸子直勾勾盯着小女人看。
自己真是没出息,才一晚他竟有点儿食髓知味,体会了一把纣王的快乐,真想死在这女人身上,或者把她折叠起来塞进口袋里带走,一步也不让她离开。
褚音也知他有正事要做,心不甘情不愿地抱着他晃了晃,小声喃喃:“那你早点回来,我等你。”
“嗯…我真得走了。”男人声音沙哑。
时间不早了,等会儿和沈家还有合作案要谈,顾衍向来没有迟到的习惯。
褚音点了点头,依依不舍地将人送到了门口,看着郎君的背影渐渐消失在转角,一颗心像是沉浸在了温热的水中,酸酸胀胀的。
刚要关门,一只小手忽然拦住了门板,程圆圆眨着一双葡萄大眼,向两架放射灯一样上下扫射着她。
“你你你你…你们…你和他…你和顾总…唔…”
“嘘,小声点。”褚音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将人拖进了房间,砰的一声摔上了门。
程圆圆不可置信地呜呜了半天,震惊得差点儿晕过去。
她刚才一上楼梯,就见顾总从房间里出来,脸上还挂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笑容,像是谈赢了好大一笔买卖,又像是吃到了人间美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