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鸢午饭立刻吃不下去了，打电话给嬴皎，没人接，她匆忙请了个假去学校，梁数帮忙送的她。
嬴皎是文学院的，发生这样的事学校高层肯定会管，这会儿说不定在领导办公室。
嬴鸢一路问路到了文学院院长办公室，还没进去就听见一道哭声，有人恨铁不成钢：“郭颜同学，你这是何必。”
郭颜？嬴鸢推开门，她要是没记错，汪瑛女儿就叫郭颜。
嬴皎正在办公室，被郭颜扯着手不放，郭颜哭地双眼通红，右手死死拽着嬴皎。
嬴鸢说明来意，听她说是嬴皎的家长，郭颜这才慢慢放了手，让嬴鸢带着嬴皎离开。
“怎么回事？”一出办公室嬴鸢急忙询问，“受伤了没有？”
“没有。”嬴皎拍拍自己表示很健康，又给嬴鸢说明事情经过。
其实嬴皎也不太清楚郭颜为什么跳楼，她们一个专业的，平时接触不多，不过她想，郭颜那样的家世，吃喝不愁，该活的比她自在。
哪知道突然就要跳楼了。
嬴皎是第一个发现郭颜情绪不对的，中午下课众人都往楼下走，郭颜往楼上走。她放心不下跟着郭颜上了楼，径直跟到了天台。
这才明白郭颜是想跳楼。
她去拉，混乱中助听器掉了，她听不见郭颜在哭喊什么，只能茫然望着对方，然后死命拽着。
嬴皎不知道，郭颜正是看见她才放弃了自杀的念头。
嬴皎听不见说不出，前段时间又发生那样的事，背后说闲话的人不是没有，可嬴皎从未当回事。
郭颜在她身上看见的，是历经磨难却永不会被打倒的不屈灵魂。
嬴皎是她的救赎。
她抱住嬴皎哭的天昏地暗，谁来了都不放开，直到看见嬴皎姐姐急急忙忙找来才松开。
嬴鸢带嬴皎去吃了午饭，这件事重心在郭颜，嬴皎只是好心帮忙的，再三确定嬴皎没事后嬴鸢返回公司。
好巧不巧，隔天再来上班，同事又刷到一个坠楼的。
“嘿，最近怎么回事，这孩子才这么小。”同事给嬴鸢看手机，孩子大概五六岁的样子，是从三楼翻窗跳下去的，拍摄视频的博主一直喊着小孩别跳，同时询问家里的大人在哪儿。
这小孩不是不小心翻出去的，他意识清明，动作麻利的站上阳台跳了下去。
而且，看房子的样式，这一片应该是富人居住的别墅区。
“哎呀，这，这么小的孩子就想着死，看得我太揪心了。”同事感叹摸摸胸口，她邻居家小孩差不多大，又乖巧又懂礼貌，她可喜欢。
不自觉移情带入了视频里的小孩。
“你说这家长去哪里了，怎么当爸妈的。”
嬴鸢跟着点头，小孩产生这样的想法，很难说跟父母没有关系。
她去雷栩办公室送合同，恰好看到雷栩面色铁青盯着电脑显示屏，走上前一看，正是小孩跳楼那个视频。
“雷总。”她迟疑唤一声。
雷栩转过头，怒火还没消下去，他僵硬着身体：“这是郭运达的儿子。”
嬴鸢：？
雷栩起身走到窗前，状似嘲讽：“他对自己孩子没一个上过心。”
不是，这不是重点。
嬴鸢眨两下眼，郭运达对外的孩子只有郭颜一个，是和汪瑛生的，没听说还有个儿子。
所以这是私生子？
雷栩怎么知道的，专门调查了郭运达？
“对了嬴鸢。”雷栩想起什么回过身，他昨天接到一个陌生电话说要跟他谈合作，“对方说是纵横的人，想挖我过去。”
“纵横？郭运达？”嬴鸢记得就博览会时雷栩和郭运达聊过几句，这就看上了？
雷栩道：“对，但我想说的不是这个。嬴鸢，郭运达是不是找过你？”
雷栩这么一说嬴鸢大概就懂了，估计是为了那事。
“见过，说请我吃饭，我没吃。”
“怪不得。”雷栩低低嗤笑一声，他是说汪瑛怎么会找上嬴鸢，原来如此，“联系我的应该是郭运达的助理，电话最后他说，如果我愿意过去纵横，可以把你带上。博览会上见过你，觉得你长得漂亮又有能力，他们可以一次接收两个人。”
赤果果的暗示，雷栩瞬间懂了对方的意思，正因为懂了，他才觉得荒唐。
嬴鸢先经历郭运达又经历汪瑛，雷栩怕嬴鸢受到影响：“别怕，郭运达的事我会解决，有任何情况记得给我打电话。”
“嗯，谢谢雷总。”嬴鸢笑笑，出了办公室就冷下脸。
郭运达还真是阴魂不散，这事要换成其他老板，说不准真就同意了。献出一个女下属，获取光明的前途，这笔买卖好像不亏。
郭运达以前没少用这招吧。
杂.种。
嬴鸢忽然想起雷栩那句话。
——可是我不甘心。
那么，郭运达和汪瑛，选哪一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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