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微抿唇，问：“步澜鉎，你喜欢我什么?”
步澜鉎浑身一僵，直觉告诉他，这个问题很重要。
这个时候，他不知道什么花言巧语，只想表达出最真实的感受，“我喜欢跟你在一起的感觉，有家的感觉。”
“想跟你结婚，跟你在一起。”
“养养植物养养猫，一回家的时候，看到你在，工作的时候看到你在旁边，让我觉得很舒适，好像只要你在那里，我就觉得心满意足。”
“最初看到你的时候，脑子里会有很龌龊的欲望，我不否认，那时候的遇见并不美好，可是你干净美好，让我那样的念头逐渐减弱，只是很想跟你在一起。”
他想起了曾经自己说过的话。
陆泱泱，余生有你才欢喜。
他叫余鉎。
他真的很喜欢她。
“当时的情况是我的错，我想用以后的全部生命来弥补……”
他从未求过人，对自己迷之自信，也觉得自己有傲骨，只是这会儿，那傲骨都折了，完全不存在，因为他害怕，她一转身，就不见了。
“泱泱，求你给我个机会。”
这里虽然是学校的偏门，但也有行人路过。
步澜鉎之前抱了坐地上的陆泱泱，身上有淤泥，看起来挺狼狈，然而最狼狈的是，他神情寂寥，眼睛里隐隐有泪光。
陆泱泱犹豫了一下，她说：“你喜欢的不是我的香气吗?”
步澜鉎稍稍一愣，他不知道陆泱泱提这个是什么意思。
他的确很喜欢她的味道。
但那味道不也是她么?
他想了想，道：“我闻到了香气，看到了一盘色香味俱全的菜，然后我迷上了那盘菜，统统吃掉回味无穷，深深地爱上了她。”
“所以你觉得我是爱上了那盘菜，还是爱上了那味道?”
就算起初是受到香气吸引，但最后喜欢的，还是她本身。
在接触的过程中，聊天的时候，陆泱泱一点一点儿的深入他的内心，与味道并无关系。
他不知道自己的回答有没有让陆泱泱满意，内心忐忑，揣兜里的手都在发抖。
从前的自信犹如浮云一般散开，他微微侧头看向一边，努力没让眼泪掉下来。说来奇怪，这么大个人了，在感情方面还是一片空白。
他只跟姚小红谈过恋爱，十多年前，也是一场意外。
姚小红早些年很混，喜欢追着他跑，跟他表白被拒后喝酒买醉，结果失去了清白，那时候她跟他哭，说他是不是也觉得她脏……
后来，他就跟她在一起了。
他觉得或许他不答应她就会自杀死掉一样。他对姚小红印象不差，所以他心软了。那时候，他觉得在一起后，是要结婚的。
因为他妈妈一直没有结婚，他不希望别的女人，也跟妈妈一样。
步澜鉎是个有责任感的男人，他既然答应了照顾姚小红，就是打算照顾一辈子的，只不过后来，他才发现自己想当然了，对自己太自信?
反正那时候他亲爹来找他，身边的人也来了几个，有人看中了姚小红说带她去做明星，她就答应了。
他对她感情不深，倒也没觉得难过，当然更没有挽留她，和平分手。
后来么，因为老乡，从前姚小红又是他罩的，所以两人还有联系，偶尔还会一起吃个饭。
步澜鉎并没有绯闻，唯一的绯闻对象，也就是姚小红了。
她喊他鉎哥。
他喊她姚小红。
至于后来，他那么忙，哪有时间谈恋爱传绯闻。也就最近两年稍微闲了一点儿，晚上偶尔会去泡个吧，喝点儿酒，放松一下。
现在酒吧也没去过了。
每天看陆泱泱，都觉得格外满足。
“我先回去了。”陆泱泱不知道短瞬间步澜鉎想了那么多，她心里头轻松了一些，脚步也好似轻盈了一点儿。
孰料没走几步，手腕就被拉住，一转头，陆泱泱看到步澜鉎红红的眼眶。
“你松手。”
“不敢放。”步澜鉎看着她，声音沙哑，“我怕松手了，你不见了。”
却见陆泱泱皱了下眉，“我又不会隐身。”她想了想，问：“那你觉得今天我有什么不同?”
她想知道，步澜鉎是不是发现她身上没香气了。
却见步澜鉎紧张地蹙眉，略显紧张地道：“好像瘦了一点儿。”
她以前脸颊有点儿婴儿肥，现在看起来脸颊削瘦了许多，下巴都尖尖的，脸色也显得苍白，看着让人心疼。
这个，应该是那朵寄生花离开她身体之后产生的后遗症?
不知道怎么才补得回来。
喝营养液有没有用。全力支持陆擎，配不配得出来陆泱泱喜欢的口味。
陆泱泱：“……”
“我先回去休息了，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
“嗯。”他终于松手，“你好好休息。”
至少，没有彻底不理他。
松手都松得不彻底，拖拖拉拉好久才放开，等人走远了，他还杵在原地，就跟生了根似的，半天没挪一步。
回去后左思右想睡不着，半夜给王葱发信息，“陆泱泱说明天联系我，是不是说明我还有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