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血液确实可以解毒,却不是因为事先服了解药。
那红光应该是信号,所以其余人能够马上做出反应,然而没人告诉我,他们不管我死活。
……
当年我跟随师傅走南闯北偷鸡摸狗,误食了一枚避毒丹。
至于为什么说是误食,因为我当时并不知道那东西价值黄金万两。我一直后悔不已。
不过自那以后,我师傅就当起了江湖郎中,专治各种中毒。小毒放血一勺,大毒放血一碗。
那大夫拿了把大刀在我面前比划,我瞄了一眼床上的血修罗。
他此时面具已经摘下,脸色蜡黄,头冒虚汗。姑且算个中等毒吧……
我从头上摸了个朱钗拿到手中。
一个将士吼道:“别让她自杀!”
我身手不凡,脚步虚晃一下,便从他们手底挣脱,然后当着他们的面,在手上划了一道。
他们俱都目瞪口呆。
我招呼那大夫拿碗来接住,眼看血液满了碗底,就从长裙上扯下块布条,将伤口利索缠上。
那大夫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我。
我朝他笑了一下,“相信我,够解毒了!”
7
说起来,西齐跟南夏这一场仗,倒是王辰安挑起来的。
上次来南夏的使者,是西齐的九皇女。九皇女自诩才华横溢巾帼不让须眉,女扮男装跑来当什么狗屁使者,结果挑衅不成反倒输得里子面子都没了,回去跟皇帝一哭诉,天天闹着投湖,人家爹爹就发兵南下了。
人比人,气死人。
听到这里,我再次肯定了,我不是什么公主。
此时恐怕父皇已经宣布,宝珠公主身娇体弱,在出征途中病死了。想到此处,我心微微疼了一下。
“其实我不是宝珠公主,你放了我吧!”我哀求血修罗。
他眉毛一挑,“不是?”
“自然……”我微微耸肩,“一国公主会像我这样粗鄙?”我伸出手,将掌心放到他眼前,“你看,有这么深的刀痕,指腹全是粗茧。其实当日我只是想掩护公主,那个一头青丝的女子才是真正的宝珠公主!”
他沉默不语。
我另一只手偷偷掐了一下大腿。
“公主对我有救命之恩,当时情势所迫,我护主心切……”我拼了老命挤出几滴辛酸泪。
“宝珠公主,少时流落民间,性纯朴,通音律,尤擅武……”他将手中的书卷放下,“我瞧那日那女子身子羸弱,不像是会武功,倒是你身手不凡,手上有厚茧,应是长年习武所至。”
我猛地缩回手,一时哭笑不得,索性就地打滚撒泼:“你抓我干嘛,我爹爹不疼姥姥不爱,嫁个男人也不喜欢我,你若是想用我威胁南夏,那可真是打错了算盘,不如放了我,我回去就给你供个长生牌位,日日为你烧香祈福。”
“你这么可怜?”
“当然!”我嚯地一下站起来,将手扔到他面前,“你看,这是新伤,新婚之夜我那驸马嫌我无颜不肯碰我,还将我割伤!”
他忽然笑了一下。
我一时摸不透他心思,故而默不作声细细打量。
“既然如此,我娶你为妻好了!”
我瞪大眼睛看着他。
“其实你身上也有可取之处,譬如说这双眼睛,倒是机灵动人。”
那是自然,我挺了一下胸脯,从小就偷鸡摸狗,眼睛肯定比别人机灵些,否则被抓到不被打折了腿。
哎呀,我想什么呢!
“你说你要娶我?为什么?”
“真话还是假话?”
我没有吭声,他哑然失笑,片刻之后继续道:“假话是我喜欢你,真话是我身中慢性剧毒。”
我:……
假的够假,真的可怕。
我乃堂堂南夏公主,怎么能被人当猪圈养。
养猪是为了吃肉,养我是为了喝血。
我再次抵死不从……
他没有为难我,好吃好喝的把我供着,我好不习惯。
8
这场仗打起来算是莫名其妙了。
结束得更稀奇古怪。
西齐跟南夏和亲了……
西齐七皇子将迎娶南夏盛安公主,而南夏莫王爷会娶西奇那个九皇女。
我有点儿纳闷,南夏何时有了个盛安公主了?
我摸着下巴苦苦思索,血修罗等不及了,用手戳了一下我脑门:“你在想什么?”
“盛安公主?你确定你没听错?”
他面色阴沉地点了点头。
我没说话,这时候,我自然不会蠢得去问盛安公主是何方神圣。
“你脸色不好!”我为了转移话题,故作关心地问。
“当然!”
“为什么?”
“因为我是七皇子!”他恶狠狠地道。
天上掉个公主要娶,会让人这么厌恶?我有点儿理解为何王辰安会讨厌我了,特别是在他还有意中人的情况下。
我可没有棒打鸳鸯的嗜好,他若是好好跟我说,我还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成全他们,可惜他置我生死不顾,此番回去,我定要好好的拆一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