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岌脸上没什么表情,居高临下冷眼看着她。
参加婚宴的众人觉察气氛的不对劲,面面相觑。
寒酥心口怦怦跳着。她心中生出强烈的惧,怕封岌将路上的事情在今日公之于众。也怕他纵使不说,也要刁难她一番。
强烈的惧让寒酥眼底发红,她抬起眼睛望着封岌,用哀求的目光望着他,再一次颤声:“请您宽宥……”
封岌居高临下地瞥着这个女人。
她穿着一身嫁衣,美艳不可方物。可是封岌眼前却浮现她衣衫不裹云鬓散乱的模样。
她眼底将要哭出来的哀求,他唇角攀出一丝莫名的笑意,道:“无妨。”
一时间,堂内压得人喘不过气的威压感立刻散去了大半。
侍女赶忙重新递来一杯茶。
寒酥再一次双手将茶水高举,递给封岌。
封岌望着寒酥的眼睛,慢悠悠地抬手,伸手去接茶时,指腹仿若无意地轻轻蹭了一下寒酥的指背。
寒酥的手立刻一阵颤抖,封岌唇角带笑握稳了这杯茶,免得她第二次失手。
封岌微眯了眼,一边盯着寒酥伈伈睍睍的眉眼,一边喝了一口儿媳茶。
三夫人这才松了口气,赶忙上前亲自扶起了寒酥。
寒酥几乎是被姨母搀扶着离开了堂厅,她被簇拥着送去了洞房。路上有人打量着她,她被姨母重塞了喜扇遮面。
寒酥浑浑噩噩地被送进了婚房。
“赫延王是威严,我初次见他时也害怕。没事没事,他在京中待不了多久就要走。你不用日日对着他……”三夫人在一旁不停劝着吓白了脸的寒酥。
不少人惧怕赫延王之威。是以,纵寒酥今日敬茶时失了态,旁人也以为她和其他人一样,只是因为惧于赫延王之威。
寒酥整个人懵在那里,呆坐在大红的喜床上。不停有人跟她道喜,她脸上挂着笑,可是脸色苍白。
她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也不知道以后将要如何……
到了用膳时,宾客都退出去。婚房内,只翠微陪着寒酥。后来连翠微也出去给寒酥拿膳食。
寒酥后知后觉手上沾了些黏糊的茶渍,她起身朝一侧的小间去净手。
等她低着头,六神无主地重新回来时,隔着正对婚床的屏风,看见有人坐在婚床上。
寒酥心里挣扎了一番,觉得事已至此,应该将与封岌的事告诉沈约呈。她强打起精神,扯出一丝笑来,绕过屏风:“约呈……”
看见坐在婚床上的人是封岌,并不是沈约呈,寒酥脸色大变。
她惶惶然:“您、您怎么过来了,这里是……”
“是你的婚房?”封岌掀起眼皮,望过来。
她胸口剧烈起伏,颤声:“您不该来这里……约呈一会儿就会过来!”
封岌冷笑了一声,问:“想让我走?”
寒酥重重点头。
“可以,求我。”封岌唇角攀出一丝危险笑意,“不,取悦我。”
寒酥脸色惨白,拼命摇头向后退。
“就像你以前那样。”封岌慢慢站起身,高大的身影给寒酥罩下劈头盖脸的阴影。
第134章 、第一百三十四章:番外·强取豪夺(二)
“就像你以前那样。”
——封岌这句话让寒酥的脸色褪去最后一丝血色。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两个人心知肚明。他在提醒她,在那个秋雨绵绵的帐中,两个人是如何度过……
寒酥心口一阵惊惧地狂跳。她睁大了眼睛,望着逐渐朝她逼近的封岌。
封岌站在她面前,他的靴子前端几乎只差一厘就要抵在她的喜鞋鞋尖。而她胸前嫁衣上的珠串似乎已经贴上了他。
寒酥想要往后退,可后脊已经贴在了坐地屏上,退无可退。
“我不知道……”寒酥小声辩解,“我不知道您是赫延王……不知道三郎是您的义子……”
封岌面无表情的面孔突然浮现了愠,他抬手捏住寒酥的下巴,抬起她的脸,迫使她抬头与他对视。
“就算你不知,就可以这么快另嫁他人?”他微眯的漆眸中蕴着深渊般的危险讯息,一旦坠落尸骨无存。
“是、是因为太夫人……他、他们说冲喜……”寒酥一向冷静,如今因为太惊惧又因为脸被封岌捏住,将一句话说得结结巴巴。
他那么用力,让寒酥的嘴无法合上,也让寒酥觉得有些疼。
封岌冷眼看着寒酥这张涂了大红口脂的娇唇开开合合,雪白的齿和湿粉的舌若隐若现。
原先她伴在身边时,封岌无数次想要啮咬她的软唇,又每每克制住。而如今,她往日浅素的娇唇上涂了大红的口脂,等着新郎官来一亲芳泽。
如此想着,寒酥唇上的口脂越发刺眼起来。
封岌拇指转挪,挪到寒酥的唇上,用力去蹭她的软唇。柔软的唇瓣在他的指腹下娇柔得一塌糊涂。那么柔软仿佛轻易就可以被捏碎,可是封岌仿佛丝毫不知怜香惜玉,指腹用力地捻过,将寒酥的唇瓣揉蹭挤压得变了形,同时将她唇上湿粘的口脂蹭得乌七八糟。大红的口脂蹭到了她唇边如雪一样的脸颊上。
封岌终于停了动作,垂眼看着寒酥残梅坠雪的娇靥。
寒酥一动不敢动,甚至连眨眼也不敢,就这样胆战心惊地仰望着他,任由他摆布。
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寒酥的心跳仿佛一下子停止,整个人都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