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医生是麻醉师,他旁边是秦艋,苗翎在靠窗位置。
两人在经历上次事件后对林羌的态度都有所转变,知道她比较有主意,却是才知道她凡事都留后手,钦佩之余也都有一点发怵。
大伙儿都举起杯,林羌也就陪了半杯。干完,他们开始各聊各的委屈。
安慰林羌是真,借机会发泄近期愁闷也不假。
聚会到尾声,他们的话题变成家长里短,她趁机出了包间,坐到角落,要了瓶烧刀。
十一点多了,街灯璀璨,人影成双,她望着对面音乐餐厅花里胡哨的牌匾失了神,不知不觉喝了一整瓶。
酒瓶再也倒不出酒来,她烦躁地推到一边,拿出手机,给空瓶拍照,发给小脏辫:你老大有没有喝过这个?我喝了一瓶,有点一般,只觉得晕,头疼,走不动道。
她发完就趴桌上睡了。确实有点晕,这酒劲儿不小。
后来不知道谁拉起她的手,把她背起来,她只知道这人身上好闻,肩膀轮廓也完美,她很喜欢,死死搂着,脸也埋在他脖子里,嘬奶似的吸咬。
这人好纵容她呢,一点都不躲。
回到家,她跑到沙发,缩起来,姿势像极一只小羊。
这人给她倒了水,端到她嘴边,凶凶的:“喝!”
她打翻了,闭着眼钻到他怀里,胡乱扯开他的衣服,摸瞎瞎找到他的葡萄粒,搂住开始吸:“要喝这个……”
这人一把拉起她:“给我起来!”
她被他吊起了手,扯得肩膀生疼,疼得想哭,眨巴了两下眼后,眼泪湿了眼睫毛。
这人就松开了她。
她搂住他脖子,下巴垫在他的肩膀,委屈死了:“他们欺负我了。”
不知多久,这人说:“我知道。”
第八章
林羌醒来八点半了,陌生环境让她有一秒迟疑,很快她意识到这是进了靳凡的领地。
白色的地板砖,白色的墙,深灰色的四人沙发。算上门口地毯,房内物件只手可数。像这样空荡到迸出一股恐怖的地方,只有靳凡住得下去。
靳凡没在,她也不想起来。
眼睛发胀,酸疼,口干,胃里还翻腾不停。暌违多年再喝烧酒,还真有点难以招架。
她光着脚踩在沙发缓神儿,有人来了,她以为是靳凡,却是小脏辫。
小脏辫拎着早餐,太阳穴有道疤,牙上有钢丝,应该很凶悍的形象被他狗腿的举止消磨得只剩一二。
他殷勤地叫她:“大嫂醒啦?尝尝牛舌饼和玉米浓汤,老城区市场买的,我们老大就吃他家牛舌饼。”
林羌明知故问:“我怎么在这里?”
“哦,昨儿个送你,没钥匙,就把你家外门给踹坏了。你不是喝酒了吗?闹得动静太大,门又关不上,那栋楼好几家找了过去,没办法,就把你带老大这儿来了。”
林羌顺着他的话问:“昨天是你把我送回去的?”
小脏辫眼神闪躲:“呐。可不嘛。”
“那谢谢你了。”林羌淡笑:“你那嘴没事吧?”
“啊?”
“我这人喝多就耍酒疯,喜欢乱亲乱摸,我隐约记得我们亲了,舌头也伸了,好像还摸……”
“卧槽……”小脏辫瞪大了双眼。
昨天他把林羌发的消息给靳凡看,靳凡把他骂了一顿,措辞是“少搭理那女的”。结果早上就给他电话让他过来,还让他对林羌说昨晚是他把她送回去的。
他还没来得及疑惑,他老大这是昨晚去接了她?她就给了他一场更大的震撼,直接把大嫂之名坐实了。舌吻也太刺激了!
“然后呢?”小脏一屁股坐在林羌面前:“摸了什么?”
林羌眼神从他的脸到胸:“酒精影响了我的判断?感觉上手时还挺结实有质感的。”
小脏辫满腹兴奋被堵了回去:“……有可能吧。”
吃完饭,小脏辫还要送林羌回去,林羌拒绝了。
从靳凡的小区出来,林羌脑海轮播昨晚的画面,“我知道”三个字带着靳凡那份漠然清冷的气质,不停撞在心口。
她连简宋这样深爱她的都伤害了,靳凡这种因为买卖才会接触的人又有什么特殊?居然拉扯出她一丝动摇。
也许是欺骗感情这种挣钱方式比纯粹的伤害更下作吧。
毕竟这世上所有的事说“对不起”都可能有用,唯独感情的事,“对不起”三个字屁用没有。
她得赶紧把活干完,把钱踏踏实实地揣在兜里,省了夜长梦多,良心未泯,那就要命了。
她摒除杂念,去了中央商场的地下一层,一家维修店。
她最早的微信绑定了她妈的电话,那个号码废弃多年,手机卡也已经老化长在了那部旧手机。维修师说取出来也不能用了,现在要想使用这个号码只有两个办法,营业厅补号,再就是尝试修好旧手机。
现在补不了号,只能把手机修好。
林羌没抱期望,早起看到维修师发消息说修好了还挺意外。
“来啦。”
她一进门,维修师坐着转椅滑到她跟前,把旧手机递给她:“开机没问题,就是费电,还是原先那块电池,需要勤快点充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