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爬上了床,才掀了被褥盖在身上,就听身边传来男人的声音。
“你若想知道,大可直接来问我,何必折腾这一番,寻三郎来试探?”
徐静依就知道他可能已经起了疑心,三郎再机灵,净房时那般试探,他一个孩子肯定做不到周全。但这会儿实在太累,她已经没气力再去同他周旋了,疑心就疑心吧,只要她不承认,他疑心又能怎样?
所以正好趁着困劲儿,她含糊着装傻道:“什么?”又说,“已经很累了,有什么事明儿再说不迟。”
顾容庭猜她累应该是挺累的,但装蒜肯定也是多少在装一些。既他没想再同她玩捉迷藏,也就没轻描淡写的就让这件事过去。
“不过是看一下胎记的事,不至于要到明日再说。”
徐静依侧卧着朝里,这会儿背对着他。是有些困,但并没真睡,听他这样说,立刻睁开了双眼。
有在心里挣扎一番,但最终还是忍不住好奇心,慢悠悠侧过了身来。
“爷真要给我看?”心里已经决定好了,哪怕是真不能轻易示人的隐蔽之处,为了之后的大计,她也打算厚着脸皮去看。
顾容庭二话没说,开始脱衣裳鞋袜。直到徐静依以为他会把里衣里裤都脱去,直到□□站她跟前时,顾容庭突然脱一半不脱了,只单手扶着一旁的置物架,抬起其中一只脚来。
屋里点着蜡烛,并不暗。他脚底心的那块胎记斑驳,又很显眼,所以,徐静依立刻就看到了。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她立刻惊坐了起来。
“原来二爷所说的隐蔽之处,是在脚底?”不过细想起来,这也算是。
一直抬着脚于他来说虽不算难事,但这样也并不舒服。既给她看过,顾容庭便将脚收了回去。
没再穿回鞋袜,而是直接上了床。
“嗯。”顾容庭轻应一声,将被褥散开盖在身上,他人卧靠在床头后,才又问,“不然你以为在哪儿?”
徐静依当然不会如实告诉他她之前心中的猜测,只笑了笑,并未答他的话。
“这回是真困了。”徐静依以手掩唇,故意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顾念着她今日的确折腾了一天,顾容庭也没再继续纠缠她,只吹了案头的蜡烛后,也静静躺下。
徐静依起初还强打着精神,怕他会再问什么问题。但等了有一会儿也不见他再问什么,也就渐渐放松了警惕,很快睡着了。
昨晚因太困,徐静依没多想。好好睡了一觉,次日醒来后,这才盘算起如何将这个消息传出去。
自然不能随意的就散播出去,总得寻个合适的时机。思来想去,还是觉得或许靠娘家人帮忙更靠谱些。
凭她如今的身份,是见不着贵人的。但祖母却可以。
若她不经意间将顾容庭脚底有胎记一事透露给祖母知晓,祖母再说给太子妃听,其实此事也就不难了。
第二十七章
这般想着,徐静依也就没再拖延,直接就让自己的丫鬟去备车,她想回娘家一趟。
也正好,自算计了柳氏和徐淑依,迫得徐淑依碍于孝道不得不去母亲床前尽孝后,她还没回家去看看过。虽叫樊妈妈时刻盯着了,但总也没有她亲眼去瞧一回来的更放心些。
顾家对她十分宽容,从不会拘着不让她回娘家。回回要回去,只去说一声就行。
这边先去婆母顾夫人那儿请示了下,那边又差了人去侯府那里说了一声。待到中午吃完了饭,又略小憩了会儿后,徐静依这才乘车回去。
这次回来没先去老夫人那里,而是先过来了母亲这儿。
母亲的气色,较之前些日子她回来时,又好了许多。如今家中一应大小事务她都暂交给了萍娘管,萍娘小事可自行裁夺,大事也只是过来问一声,她做个决断就好,并不劳什么神。
加上又有幼女床前尽孝,母女二人母慈女孝,难得的,弥补了之前多年的缺憾。
袁氏以为一切都在顺利的朝着她心中所想的方向发展,人一顺了,心情自然就好。心情好了,心病也就没有了。
不管徐淑依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但她能让母亲如今气色这么好,徐静依也决定暂时先不对她怎么样。
她是自己的亲妹妹,其实只要她但凡不那么过分,看在血缘之亲的份上,徐静依都不会同她计较。但若日后她仍是不知悔改,认贼为母来坑害自己亲母,徐静依仍不会放过她。
见到长女,袁氏很高兴,忙拉她坐下说:“可巧你来前你妹妹刚走,不然咱们母女三个可以坐下来好好一处说话。”
袁氏没有那多活的两年,也并不知小女儿之后会做出的更狠心绝情的事。所以,如今见她被老夫人斥骂一顿后又日日来自己跟前尽孝,就以为她是真心改过了。
又想着她还小,幼时又是柳氏乳大的,一时糊涂些也是有的。
到底是自己的女儿,母女之间又能有什么隔夜仇呢?只要她能悔改,自此不再亲柳氏,袁氏是可以当从前的事从未发生过的。
甚至在大女儿面前,她也会尽力去说小女儿的好话,以希冀她们姐妹也能亲密无间。
徐静依知道母亲大概要说什么,她只笑笑,没答,又问:“母亲近来如何?我看气色越发好了,身上也没有不爽利的了吧?”
袁氏忙道:“这些日子有你妹妹床前尽孝,娘好得更快,如今已经大安了,你无需操心。”又把话头继续拐去徐淑依那儿,“这些日子,淑儿实在是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