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大家伙,其实没什么,过两天就能出院了,还让三位老师辛苦跑一趟。”任斌笑得斯文,也有点不好意思。
古项涛摆摆手,接过话头,“这点辛苦算什么,和你们比,根本不值得提。张导昨晚上和我聊起当时的情况,听得我心惊胆战,幸亏有你们在,不然可真的要出大事。”
“应该的,这本来就是我们的工作职责。”任斌谦虚道。
他性格偏内敛,这会儿和古项涛寒暄了几句,才发现姜霓和宋尉行还立在一旁,居然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
“那个……”
“没事儿,不用客气。”古项涛看出任斌的尴尬,不在意地摆摆手,在一旁空着的病床边坐下。
“古导喝点什么,我去买。”秦砚开口,视线扫向姜霓。
古项涛:“都行,就矿泉水吧。”
“宋老师和姜老师呢。”秦砚又看向宋尉行和姜霓。
宋尉行日常都在看热闹,瞥了眼姜霓,笑得像只狐狸,“我也喝矿泉水吧。”
姜霓触上秦砚的视线,轻咳了声,“我嗓子不太舒服,想去看看有没有热饮。”
言下之意,她和秦砚一起去。
宋尉行微微挑眉,带着兴味的视线投向秦砚。秦砚冷淡地扫了他一眼,又冲着姜霓轻嗯了声,声线却明显放柔和了。
任斌和古项涛正在聊天,丝毫没有察觉这里的异样,只宋尉行托着腮,眼底的好奇藏都藏不住。
秦砚和姜霓已经从病房里走了出来,走廊上空旷无声,影视基地配套的医院平素里并没有很多病人。
“你身上的伤……好点了吗?”姜霓开口询问,她特意跟出来,其实就是想问问他右肩上的伤。
秦砚低嗯了声,没什么多余的情绪。姜霓敏感地察觉出他周身冷硬的气息,像是谁惹了他不高兴。
两人一前一后从住院大楼走出来,秦砚走到路边,从裤包里摸出烟盒,瞥见身后的姜霓,拨烟盒的动作又微顿。
“介意吗?”他问。
姜霓摇头。
秦砚的烟瘾其实并不大,只是偶尔烦躁的时候才会特别想抽。
比如现在,他看着姜霓,心里就很燥,似乎从上午在酒店的水吧看到她,这股燥意就一直没消停。
宋尉行说她和徐嘉逸有cp感,他怎么就一点没发现。
被秦砚这样注视着,姜霓惶惑,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没。”秦砚只觉得喉咙发痒,急需安抚。
他拨开盒盖,从里面敲出一支烟。
午后的阳光从大榕树的枝桠间落下来,光影斑驳。
秦砚低眼,唇间含着烟,去够打火机蓝色的火焰。烟丝一瞬被燃亮,他却想到姜霓方才说的话——嗓子不舒服。
中午的时候宋尉行就和他说了,姜霓和同组那个姓陈的女演员又起了冲突,为了念好台词,她一直强忍着喉咙的不适。
秦砚没吸,骨节明晰的手指捏下烟,抬眼看向姜霓。
“被欺负了?”
姜霓讶异,不知道他怎么会突然问起这个。她想起古项涛的话,徐嘉逸的话,他们都试图劝她,让她不要和陈蔓蔓正面硬碰硬。
姜霓倏尔一笑,撩了撩耳边的头发,“怎么,秦队也是来劝我与人为善的?”
秦砚皱眉,顺势掐灭烟,一瞬的微烫烙在指腹上。
“谁要你与人为善,欺负回去了没?”
他问得理直气壮,姜霓却微怔。
作者有话说:
【小剧场】:
后来,有人问秦砚:你从小接受的教育,学的礼义,都是与人为善,怎么到姜霓这里,就只关心她欺负回去了没有?
秦砚看着不远处正在和猫咪玩耍的女人,唇角微勾:这个世界需要讲道理,但她不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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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安静的医院, 春日和煦。
姜霓却心间震动。
这一天,古项涛劝过她,徐嘉逸劝过她, 就连关琴也在电话里老生常谈, 让她收敛一点自己的脾气, 没必要和陈蔓蔓这样针尖对麦芒。
只秦砚,在知道了这件事后, 问她的第一个问题是——欺负回去了没有。
姜霓抬眼, 斑驳光阴落在她亮澄澄的眼底。
秦砚立在树下,眉头微微蹙起, 却似乎愈加丰神俊朗。他指尖捏着烟, 心细的照顾到了她的不适。
姜霓一直知道, 秦砚其实是个极细心的人。红唇挑起,她反问:“我怎么可能让自己吃亏。”
漂亮的女人, 笑起来便更加晃眼。
秦砚眸光微凝, 点头,“没吃亏就行。”
他转身,大步走向垃圾桶,将掐灭的烟丢进去。见姜霓没有跟上来,又转头望过来。
风和日暖,阳光倾泻。
姜霓就这么娉娉婷婷地立在树下,针织的长裙外套了件宽松的燕麦色毛衣,眸光澄澈,笑意盈然。
光影重叠,秦砚恍惚看到了五年前贡拉雪山下的那个姜霓。
皎若朝霞, 灼如芙蕖。
姜霓走上前, 微微偏头, 望着秦砚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