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样想着的时候, 感觉眼前视线落在的地方突然一暗。
门口彻底变成了一片暗色。
林稚宁回想起来楼道里的灯可能是声控的,一直没有动静, 灯都认为外边没人, 灭了。
林稚宁抱着枕头又躺下去。
她两只眼睛借着从窗帘缝隙透出来的月光, 看着门口的方向。
心想不知道声控灯设置的亮的时间多久,她竟然傻傻的坐在那里等着先生来敲门。
她整个人缩进被她折腾的没有热气的被窝里。
“睡觉, 林稚宁。”
她闭着眼, 小声的模仿先生的口气。
只是没有几个呼吸, 那双清冷的眸子就又睁开了。
她摸了摸自己的心跳。
她一闭上眼,脑海里就自动浮现了那个先生一个人倒在血泊里的样子。她就像一个被人钉在墙上的玩偶,什么都不能做。
那种无力感仿佛从梦里玩偶的身上延伸到了现实里。
她再次抱着枕头从床上坐起来,这一次她没有迟疑的往门口走。
先生担心她,她也担心先生,想为先生做些什么。
她要问问先生,如果易地而处,他是不是也希望自己什么都不让他做。
憋了一口要和先生好好理论的气,林稚宁架势十足的拉开门。
随着走廊的灯再次亮起,坐在轮椅上原本手托着脑袋的人抬头。
她抬手遮光,脸上的表情也因为刺目,皱起来。
“要去哪?”
秦樾的声音比着早上好了许多,但还带着沉沉的低哑。
适应了光线,林稚宁看到秦樾面色不好的看着他,不是那种情绪不好的的面色不好,完全是整个人呈现出一种苍白的病色的不好。
担心的下一秒,林稚宁心里又有点怀疑,是不是先生来用苦肉计劝她放弃的。
先生问她去哪?她还想问先生为什么一声不响的在这里,既不敲门,也不离开。
但是先生比她先开口。
“去找你。”
她穿着纯白睡衣,两条白得发光的小腿露在外边,因为屋外的凉气并在一起。1回完话,林稚宁顺着他突然垂下去的目光,突然心虚的将抱着的枕头往下一放,挡住自己露在外边的腿。
先生该不会误会她去找他的意思吧。
她轻咳一声,亡羊补牢的说,“我去找你说正经事情。”
她的两只脚撑着枕头的另一头,微不可见的向后退了退,“不过我看先生好像很困的意思,我们明天再说也一样。”
“不用,我也有事找你。”秦樾说完,操作着轮椅又往前走了走,林稚宁往旁边让开门口的位置。
结果秦樾只是往前挪了一点就停了下来。
\"介意我进去吗?我看你好像有点冷。\"
林稚宁被他突然问的一愣一愣的,不过她的腿确实有点冷。
“确实太晚了,先生走的时候帮我关门。”
林稚宁说着抬腿将枕头向上抬起来,抱着直接上了床,用被子将自己整个裹了起来。
她整个人蜷缩成一团,虽然手冷,脚冷,但是心脏却热烈的跳动着。
然后她听到了关门的声音。
还有轮椅不断靠近的声音。
她忍了忍,最后还是没忍住,将脑袋露出来一半,“先生,你不介意我们孤男寡女的大晚上待在一个房间里,影响不好吗?”
秦樾看着她毛茸茸的脑袋,伸手将她转了个方向拉到床的边缘。
“我怎么会介意,我只是担心你不高兴,担心你怪我独断专行。”
林稚宁被他说的又想起来今天一天的种种事情,脑袋一转,留一个后脑勺给他,声音闷闷的说,“本来就是独断专行。”
“那你怪我吗?”
林稚宁心想她还没敢怪,这人就吐血给她看,她怎么还敢怪他。
“我怪你,你会改吗?”
“尽力,但不保证做到。”
听到他的回应,林稚宁发出一声轻笑,“先生还有做不到的事?你那么厉害,什么都不需要别人帮忙。”
秦樾看着眼前圆圆的小脑勺,低头亲了一下,“没阿宁厉害。”
林稚宁感受到他的动作,刚想张口说,你这怎么不问问我有没有同意你亲我。
只是最刚张口,脑袋就被人板着转了个,秦樾将她的话一字一句的堵回去。好像是在用实际行动告诉她。
他的尽力就是改不了。
林稚宁感觉自己的耳垂因为被坚硬的牙齿厮磨变得又热又痛时听到搂着她的人,“我会努力去学,如何做一个合格的恋人。”而不是一厢情愿的打着为她着想的旗号,放任自己的自大和□□。
闻言,林稚宁表情微怔,片刻之后,她裹着被子自己往床边挪了挪。
她坐在床上,借着惨淡的月光,静静的看着面前的人。
以前先生坐在轮椅上抬头看她的感觉和现在完全不一样。
那时候先生就算抬着头,你也觉得他是高高在上的。
她的手伸出去正好搭在几乎与她平齐的肩膀上,“先生”她声音轻轻的喊眼前的人。
“嗯”秦樾应了一声,突然感觉脸颊被亲了一下。
“我会保护好我自己。”秦樾感受着她温软的脸颊靠在自己脸侧,“我小时候跟着我父亲练过,陈富安那样的,我可以一个打三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