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此时看她的反应,又后悔自己非要说这几句让人误会的话。他连忙解释道:“我的魂灯还在剑宗,想必长老们一直未让人撤下,我不喜欢这种一直被人窥测的感觉,既然决定与剑宗彻底斩断联系,还是自己拿回来为好。”
的确,若非遇到岁谣,重新入道的谢言景并不会怀疑自己在剑宗的命令下,会选择回去,原谅那些曾伤害他的人。
可他偏偏遇到了岁谣,尝到了就算满身污浊,仍有人坚定的不放弃你的滋味。
有过被人真心珍视的过往,又怎会再被劣质的糖衣所欺骗?
想到这里,谢言景顿了顿,紧接着释然一笑,“从前的谢言景一直在为灵界众生而活,为剑宗而活。但是从今往后,谢言景想为自己而活。”
“虽然我还未曾想明白接下来的路要走向何处,但至少,这条你千辛万苦救回来的命,我不想将它再奉献给旁人。”
末了,他迎上岁谣的目光,自嘲地扯了扯嘴角,“是不是很意外,我不似你想象中那般好?”
岁谣摇了摇头,还有些为这个突如其来的转变而发愣。
比起原著中那个倾尽所有不惜献祭自己,却在死后仍遭人非议的谢言景。她更喜欢眼前这个决心为自己而活的谢言景。
注意到岁谣摇头否认的动作,谢言景的眸光定定。
须臾,直到眼睛酸涩,他才垂下眼睫,遮住眸中晃动的光点,轻声道:“我就是想自私一回。”
“挺好的。”岁谣真心实意道。
“行了。”一旁沉默许久的上官灵绯出声打断二人,翡翠似的眸子隐约压着几分不耐。
她颇为强硬的单手按在岁谣的肩膀上,严肃道:“你才从回溯镜内离开,既然体虚,就莫要说这么多话了。”
接着又回过头,似笑非笑地冷冷瞥了谢言景一眼,“又不是今日就要分道扬镳,哪来的那么多废话。”
话落,她抬手震开房门,显然一副送客之意。
屋子内就她们三人,上官灵绯此刻在赶谁走,简直不言而喻。
饶是谢言景好脾气,也被上官灵绯这幅专横霸道蛮不讲理的态度气笑了。
他没忍住,沉声道:“既如此,我们二人便离开,让岁谣好好休息。”
上官灵绯眼睫都未抬一下,更是半分目光都再未分给他。
冷冷清清笑了声,微微抬起下颌,“我留在这里照顾我师妹,还请谢公子自行离去就是。”
谢言景咬了咬牙,胸口一堵,偏对方拿这层身份做事,他明知真相却奈何不得她!
岁谣无声翻了个白眼,眼看着谢言景到底是没再说什么,先一步退出门外。
她侧眼扫了下一旁倨傲仰着脖颈的清冷美人,心道这人也就是仗着脸皮厚才能把谢言景那么好脾气的人都气走。
还借身份说事!
岁谣撇嘴,淡声道:“我这里没什么需要师姐照顾的,师姐也回去休息就是!”
她故意把“师姐”二字咬的极重。
“什么意思。”青色的眸子露出几分难以置信,“师妹是在赶我?”
岁谣盯着面前人脸上的表情,半晌,无辜耸了耸肩膀,摊开手无奈道:“师姐,你要非这么想,我也没办法。”
上官灵绯面上的惊讶淡去些,她凝眉若有所思盯了岁谣一眼,很快又收回视线。
她们在回溯镜内,一定发生了什么,她敢肯定。
“不必。”上官灵绯熟稔的行至床边,给自己施了一道清洁法术,翻身上床。
她躺在靠外的位置,侧身把靠墙的一边都空了出来。
“我今夜就在师妹这里歇下了。”
岁谣:“?”
不知想到什么,岁谣的耳垂泛红,“不行。”她拒绝道。
上官灵绯眯了眯眼看过去,“理由?”
又不是第一次同床共枕,她倒要看看岁谣能编出什么话来,上官灵绯好整以暇的想。
岁谣一噎,“不行就是不行!”说着,她几步走上前抓着对方的胳膊便往床下带。
拉扯之间,上官灵绯看出岁谣的态度不似闹别扭,是真的铁了心不让她在此处留夜。一时间,心中更是狐疑。
遂手上忽而卸掉几分力,在岁谣重心失衡向后倒的失神之际,又陡然加大力道将人拉了回来。
岁谣一个踉跄,直接压着上官灵绯扑倒在床上。
好在千钧一发之际她及时用手撑在了对方耳侧,才保住自己,没让那尴尬的部位直接砸在对方脸上。
上官灵绯显然也没预料到会出现如此偏差,她瞠目直勾勾盯着眼前一处,不自在的竟忘记该做出何等反应。
冷白的耳垂似要滴血,“你……”
岁谣接过她的话,右手毫不留情的按着对方精致的脸往旁边一推,怒道:“你什么你!”
直到那道落在身上的灼热视线偏转开,她才找回自己的呼吸,敢大口大口的喘起气来。
上官灵绯支支吾吾的语气极为不自然,可此刻两人显然都无心这些细枝末节。
她清了清嗓子,“小师妹害羞了?”
岁谣瞪她。
紧接着,又听她继续道:“都同……同为女子,有何好害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