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言景?”岁谣唤了几声,用手掌给他推过去些灵力,才将人唤醒。
他眼里还有未散去的戾气,目光撞上岁谣时愣了一瞬,自知失态慌忙偏开头就想从地上爬起来。
岁谣见他跌跌撞撞,却仍执意不让人帮忙的样子,一时也没敢上前。
“怎么会伤得这么严重?”又是吐血又是昏迷的,岁谣跟在人身后,在他踉跄时眼疾手快递过去一张木凳。
谢言景顺势坐下,垂着头,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不过是些小伤罢了。”谢言景掩盖住眸中复杂的神色,比起他曾经受的那些,如今又算得上什么?
岁谣有点气,原先看书的时候,她便讨厌他这副将所有事藏在自己心里的样子,硬生生吃了好多苦,白付出那么多乃至将命都豁出去了,也未曾见有几个人记得他的好。
但她清楚这便是谢言景的性子,一时也不可能改,她更是急不得。
岁谣闷闷出了口气,也不知在与谁置气,“不管是大伤小伤,你总要说,会哭的孩子才能有糖吃。”
她说完这句话,也不再看谢言景,只板着脸从储物戒中取出几瓶极好的丹药,各种疗效的都有。
她将那一个个小瓶子挨个放置在木桌上,每落下一个,便有木质桌面撞击瓷瓶发出的清脆一声响。
一下又一下,敲打在谢言景心上,他看着手边原本空荡的木桌不多时便摆满了瓷瓶,愣神没说话。
“你应当也能识得这些丹药的疗效,自己看着用,不必省。”说完,岁谣转身往门边退,“还要参加入妖局的比试,你好好休息。”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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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临翡脑海中的光团让他暂时和岁谣分开, 他在识海中嘲讽一笑:“我凭什么要听你的?”
光团自知威胁不到对方,只好另辟蹊径,向他透露了一条消息, “妖皇即将陨落,若与岁谣同行,你想求证的东西便永远都无法知道了。”
“若你现在离开,我可以帮你恢复原身, 进入妖域。”
*
谢言景服下药, 昏昏沉沉睡了一夜。
清晨的阳光照射在墙角, 榻上的人缓缓掀开眼睫。
随即, 他听到耳边一道均匀的呼吸声。侧目望去, 岁谣正盘腿坐在榻边的一扇蒲团上, 此刻垂着脑袋,俨然已经睡着了。
他的口中湿润, 有一股淡淡清甜气息,多半是有人前不久才给他喂过薄荷叶泡的水。
谢言景起身的动作带起细微的声响, 坐在蒲团上的少女似有所感, 睁开一双朦胧的睡眼, “你醒了?”
谢言景嗯了声,问:“你怎么在这里?”
岁谣边用手撑着床边起身,揉了揉有些僵硬的腿, “今天清晨我敲你的门,见没人回应便叫了位伙计进来看你的情况, 他说你昏迷不醒似是没意识了,我有些担心便进来了。”
谢言景垂下眸子, 昨夜他又梦到了在天剑宗发生的事, 被梦魇困了整晚, 也难怪岁谣敲门他并未听到。
“又麻烦你了。”谢言景唇边漾起一抹笑。
“不麻烦。”岁谣摆了摆手,“我不过是天亮才来,也没守多久,只是我不太习惯早起,有些犯困便没忍住……”
谢言景盯着她睡意未散的那张脸,轻声笑了。
入妖局比试当日,所有队伍在入妖局外登记报名后,每队分别领到一块入阵法牌。根据入妖局的指示,每支小队皆被分配到了不同的阵法入口前。
岁谣这才知道,为何入妖局举办比试多年,几乎没有人知道它的的选拔标准。
连参试地点和内容都不一样,自然没有对比,也就让人摸不清标准。
负责岁谣队伍的小妖说:“待会儿时间一到,你们用入阵法牌便可入阵。若你们能活着抵达目的地,便有机会进入妖域。”
说完,小妖就闭上了嘴,不再多言。
直到正午时分,阵法外红光一闪,他才再次启唇道:“入阵!”
岁谣看了眼身后三人,示意大家打起精神,才将入阵法牌嵌入阵眼中。
随即,一阵白光扑面而来。
待视线重新归于清晰,岁谣便看到面前矗立着一座大船,分上下两层。船后是一望无际的海岸线,几乎与天相连成一片。
甲板上的人正朝她们招手:“要过岸就快些上船咯。”
方才在入阵前那小妖便曾说“若能活着抵达目的地,便有机会入妖域”。
此地除了眼前的船,显然再没有别的路,几人互视一眼,猜测那妖所说的目的地应该就是这艘船所要驶往的地方。
登船时,船夫也未向她们索要船票,而是捧着一块玉牌,目光在几人面上依次扫过,便挥手放行了。
妖宫太子殿内。
入妖局首领将最新一批想入妖域的修士名单呈给闻人千夙,后者懒散侧躺在榻上,一只腿悬在榻边,有一搭没一搭地用足尖点着地面。
一身孔雀翎羽长袍,蓝绿色花纹交织将纹路绣得栩栩如生。微敞的衣襟露出半边深邃的锁骨,上面浮着一层星星点点灿若云霞的闪粉。脖颈中央,吊着一块璀璨的孔雀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