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千夙颤抖着嗓子,通红的眼不知是难过还是兴奋,“是啊,有的是法子。”
妖族传统,上一任妖皇逝世,新一任妖皇需经过血脉法阵的考验,才能够彻底继承老妖皇的妖力,成为新一代的妖域之王。
若不是正统血脉,便是连血脉法阵都入不得,更别说活着从法阵内走出来。
可就算这样,也有其他皇子对妖皇之位虎视眈眈。名不正言不顺的后果无非是不能继承老妖皇的妖力罢了,若妖皇无后,那便也用不得参与血脉法阵的考验。
当初对闻人千夙下手的七皇子便是存了这个想法,只是闻人千夙命大,活着回到了妖域,而他却没命等到自己谋权篡位成功的那一天了。
闻人千夙站在老妖皇的尸体前,居高临下扫了棺内一眼。他的胸腔内被人挖出一个血洞,妖丹被挖,他便是在死时都连人形都维持不住,也无法恢复完整的妖身。
不人不妖,何等屈辱。
他勾唇轻笑了声,想到了上次见这样的场面,还是在他七皇弟死前。
对方流着血泪,双手无力的紧紧抱着他的小腿,那么卑微低贱,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妖丹被他挖去。
他攥了攥手心,似乎还能感受到那颗妖丹残留在手心的滚烫温度。
身后的妖族长老出声提醒,“少主,时辰已到,您可以入血脉法阵了。”
闻人千夙褪下自己的外袍,孔雀翎羽编绣的锦袍流光溢彩,被搁置在朱鹤手里的玉质托盘上。
他十分喜欢这件衣裳,所以不愿让它沾染别的脏污。
将袖口略微挽起半寸,他才沉着眉头用指尖去引老妖皇的心头血。
黑红色的血滴入阵眼的一瞬间,眼前的法阵屏障便被染成了淡粉的色泽。
阵法已开,长老恭敬道:“少主,请。”
闻人千夙嗤了声,闭目穿过阵法屏障。身体接触阵法的一瞬间,阵法与他体内的血脉相互感应,爆发出一道耀眼的红光。
他的眉间渐渐浮现出一道道深红色的纹路,绘成半边燃烧的羽翼。
“不愧是凤凰血脉。”
*
“凤凰一脉最为忠贞,可老妖皇却堪比古代皇帝,坐拥后宫佳丽三千。”岁谣翘着腿躺在榻上与系统吐槽,时不时地还要发出啧啧的称奇声。
“到了闻人千夙这里倒是又恢复……”
岁谣没等系统说完便打断了它,“可他依旧是个小变态。”
系统沉默。
很难反驳。
毕竟原书对他的设定就是如此。
岁谣想清楚了,要想接下来的日子在妖宫过得好,她得先下手为强。
于是,接下来的几个时辰,系统亲眼瞧着岁谣在寝殿内忙忙碌碌。
闻人千夙美其名曰给岁谣留了几个亲卫伺候,实则岁谣很清楚,这些人对她履行的是监管之责。
但岁谣不在乎,他们爱盯随他们盯着就是,反正她又不是使唤不动他们。相反,这群大妖待她的态度十分尊敬。
或许是刚才在门外目睹了闻人千夙待她态度的缘故?
反正此时岁谣使唤起人来可谓是得心应手,她甚至怀疑,自己让这群往日在外威风凛凛能独当一面的妖族少主亲卫,化成原形在自己面前舞一曲,他们都不会有半分怨言。
“所以,这就是你的准备?”系统有些怀疑,它看着眼前铺了满满一地的东西,对统生有了怀疑。
“嗯……怎么不算是呢。”岁谣随手挑起一件自己颇为满意的作品,是一条镀金的锁链。
可它绝非只是一条金链子那么简单,镀金只是它的外表,里面可是正儿八经的缚灵锁链。别说妖,就连灵界内差一步飞升的预备役仙者都能捆得。
这宝贝还是她从曾经的“好师尊”云无尘那里所得。
系统懂了,又好像没懂,它直觉岁谣不会像自己想的这般简单,竟然给自己打造了一座金笼子。
她是真的命那些妖卫寻来一座金灿灿的笼子,巨型鸟笼的外观,里面就算放一张床都绰绰有余。
系统猜不透岁谣的心思,干脆放弃去揣摩。它待在岁谣脑海里没学到什么别的本事,倒是把她咸鱼摆烂的态度学去了七七八八。
反正只要宿主不把自己玩儿死,有命做任务就成,它也懒得管太多,关键是它压根也管不住岁谣。
岁谣的想法很成熟,她是不可能和外界断开联系的,可闻人千夙那个小变态又见不得她身边出现旁人。
那就只有一个办法了,将他关起来,他便可以眼不见为净。
如此想着,她边从腰间取出通讯玉牌。
修真界喜欢用玉牌相互联络,妖族却是不屑于用修真界的东西,是以妖域内甚至没有通讯玉牌的存在。
这时候,岁谣可真是感谢老妖皇的闭关锁国啊。
她捧着玉牌,也不避讳旁人,噼里啪啦在玉牌上一顿操作,与师姐她们联络起来。
没想到她师姐比她还要胆大,竟直接回她,“今晚见。”
岁谣一惊,手里的玉牌险些脱手砸到地上。
若不是她清楚师姐的身份,她都要怀疑对方是那种深藏不露的大佬了。岁谣有些头疼,倒不是担心自己无法脱身,而是怕师姐那边会出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