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谣躲在师姐身后的阴影里,差点儿因憋笑而将自己憋到窒息。她紧咬着唇畔,才忍住没有噗嗤一声笑出来。
闻人千夙满脸的不可置信,他的嘴角狠狠一抽:“不……不必了。”
上官灵绯冷笑,依旧没有收回手,“方才不是同我师妹说你渴了么,怎么,妖皇大人又不渴了?”
我师妹。
妖皇大人。
这些字眼足够令闻人千夙瞪红了眼。
她竟还知道自己是妖皇,既然知道还对自己如此放肆大胆!若非她是岁谣的师姐……他的眼中闪过一道□□裸的杀意。
一闪而逝,但上官灵绯仍然捕捉到了。
上官灵绯故意恶劣地晃动了下手中的壶柄,在对方愕然紧闭起双眼的那一刻,淡笑出声。
“妖皇大人既然不渴,那便算了。”
榻上的人也意识到自己被人戏耍了,脸色顿黑,偏过头不知在想什么。
在岁谣的预想中,小变态是会发火发狂的,堂堂妖皇,哪能受得了一个小女修的气。可他什么重话都没说,面对上官灵绯故意挑衅的言行连一点火星子都没冒。
甚至还有心思宽慰岁谣,“岁谣姐姐,你师姐好像不太喜欢我,可能是我之前做的事不太妥当,你别生气。”
说完,边抿了抿发白干涩的唇,“我都会改的,日后我一定会对你好的。”
岁谣恍惚间都有点怀疑了,难道是自己把闻人千夙想太坏了,或许他也并不像原书中那样变态?
书中人物性情发生改变的事也不是没有过,自己身边的红叶和师姐不就是最好的例子。
她心中有些犹豫,却也不敢因此而掉以轻心。
岁谣想,再等等,再等等看。
岁谣整日记挂着如何帮上官灵绯修复金丹,又从闻人千夙那里得了藏书阁的令牌。闻人千夙不傻,早在岁谣入妖宫的头一日便将其余三人的情况了解得一清二楚。
是以,最近她在偷忙些什么,他并非不清楚。
如果你讨厌一个人的话,那对方多半也不会喜欢你。闻人千夙觉得自己和上官灵绯多半就是这种状态,只是碍于岁谣,他姑且得做些表面功夫。
譬如现在,他清楚如何能帮她修复金丹。
或许,帮岁谣解了心愿,她才能有更多的心思放在自己身上。闻人千夙如此劝说自己。
他干脆抛出橄榄枝,温柔地看向岁谣,满脸真诚,“岁谣姐姐,你翻阅藏书阁的古籍是不是想找出帮上官师姐修复金丹的法子?”
这话让岁谣有些意外,她垂眼看去。正常人对刚才的事不记仇就算好了,他还能以德报怨?
可岁谣对于这件事的确无法否认,她点了点头,试探道:“莫非你知道什么?”
闻人千夙点头,“你应当知道修真界有以修士金丹想换的法子,但此法对于你们而言太过残忍,伤害同族这样的事,修士们多半是不屑做的。”
“除此外,妖族还有以妖丹修复金丹的法子,只是这法子对于妖丹的要求极高,需得血脉纯正为佳,否则也无法令碎裂的金丹恢复如初。”
这法子岁谣也知晓,但是不管是用修士金丹还是妖修妖丹,都太过自私。原书中女配要经历的无妄之灾,她不想出于救人而强加在无辜的人身上。所以这段时间,她一直在找别的法子。
倒是也找出些线索,只是还不清晰罢了。
闻人千夙朝她眨了眨眼,“岁谣姐姐你凑近些,我单独同你说。”
他瞥向一旁,目光略带歉意,“此时涉及妖族辛秘,所以……”
上官灵绯啧了声,面露不屑。她看出岁谣想听,也就没说什么令她为难的话,阔步走到远处的凳子上坐下。
冷淡的目光散漫落在窗上。
妖族辛秘?
这妖族还有何辛秘是她不知道的?
青色的眸子迸发出冰冷的光,若不是碍于如今的身份,岁谣想知道什么大可以直接来问她。
思及此,上官灵绯突然捻了捻指尖。
也该再找点事给这群无聊的妖族做了,顺便让某些人清醒些。
听完之后,岁谣脸色发苦,心道这法子的要命程度也不亚于她自挖金丹换给师姐了。
*
或许是这个法子对于岁谣而言太过惊悚,她一夜难眠,好不容易睡着,又陷入了噩梦。
梦里大反派临翡掐着她不堪一折的小细脖子,那张美近乎妖的脸让人感受不到半点真实,可依旧吓得她浑身哆嗦。
“你想拔我的逆鳞?”
冰冷的舌尖似乎化成了蛇信子,一下又一下贴在岁谣冷汗涔涔的面颊上。
她嘴唇都白了,大声辩驳:“我没想,不是我想的。冤有头债有主,你快去隔壁那个小变态梦里吓唬他啊!”
临翡脸上露出明晃晃的厌恶之色,怒声道:“撒谎。”
“承认吧,你动心了。”
“你想拔掉我心口的逆鳞去救你的师姐。”
落入岁谣耳中低沉的声音就像是来自地狱的蛊惑,她摇头否认,语气有些弱,“我没有。”
“你有。”临翡捏着她细瘦的腕子。她的手腕在他手中显得特别瘦小,两根指头便能将其轻松圈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