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云一路上急急赶来,虽然不知道平安公主又要做什么事情,她心中忐忑万分,这个主子仗着圣上的宠爱,可以说任性妄为,满京之中没有任何人胆敢得罪于她。
华云见屋子里漆黑一片,心中稍定,毫不犹豫地将门一把推开,手里的灯笼同时举起,一眼看到里屋之中,纠缠的两个身影,一个男子双手双脚钳制住了身下的女子,似要行那不轨之事,华云心中一紧,断喝一声:“何人如此大胆,公主府里做出如此不知羞耻之事”
话罢,她大步上前,一手抓住那男子的手臂,要把他从女子身上拽下来,李思怀见来了旁人,心中大惊,生怕来人看清楚顾盼脸面,污了她的名声,一双手反把顾盼拖到了自己怀里,死死护住。
华云大怒,她与齐王妃虽然只见过一次,但因了是救命之恩,印象格外深刻,自然已经认出男子怀中的齐王妃,而这个男子,明显不是齐王殿下。
她自然也不欲声张,若是被旁人看到了二人这副模样,齐王妃只怕要断了活路。
华云亦是死死抓住李思怀的手,想要把他的手从齐王妃身上扒开,二人均是一般的心思,都想要保护顾盼,阴差阳错之下,却变成了二人角力。
纠缠中,顾盼的双手解放出来,她死死扒住了李思怀,口中连连哀鸣:“热……好热……”
华云闻言,皱起秀眉,冷叱道:“不要脸的东西,你给她下了*药”
李思怀闻言一惊,却是主动住了手:“*药?”
华云见他这副模样,又想起了方才那两个宫娥的话来,平安公主叫她们给齐王妃换上女官的袍服,脑中灵光一闪,莫非这男子也是被诓骗来的?
华云轻咳一声,伸手死死抱住了顾盼,压低了声音道:“既然你不知道,还是速速离去,这个女官自有我来处理。”
李思怀如何肯走,待到天光大亮,眼前的女官看出顾盼的身份,若是说出什么话来,岂非要叫他后悔终身?
华云大怒,一边抱紧了顾盼,一边对他骂道:“无耻之徒,还想趁机占便宜不成?”
李思怀心乱如麻,他饶是再聪明十倍,也想不出如何把顾盼从这死局之中解救出去的办法。
他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团团乱转之际,无意摸到怀里的腰牌,灵机一动,登时有了主意,他摸出怀里腰牌,凑近了华云,轻声道:“这个女官,是公主赏赐给我的姬妾,公主大媒,有此令牌为证,还请姐姐速速离去,莫要打搅了我们的良辰美景。”
平安公主每年都会把府里年纪大些又是心腹的女官赏赐给贫寒的士子,这是一种政治上的投资,华云是知晓的,她却万万没有想到,平安公主竟然把主意动到了齐王妃的身上,以此为借口使了偷龙转凤之计。
看着眼前的少年一脸大义凛然,华云垂下眼帘,暗忖,为今之计,也只有否认到底了。她扬起头,断然道:“哪里来的狂生,满嘴胡话,公主府什么时候有的这等规矩,我在这府里住了十年,从来也没听过这等离奇之事。”
她话音刚落,从门外却传来了一声娇笑:“韩先生可是已经成了好事?公主特意叫奴婢来问问先生有什么需要的。”
华云和李思怀两人俱是面色大变,华云顾不得其他,当下把顾盼一把压倒在了床榻之上,自己扑了上去,死死钳制住了顾盼的四肢,耳边传来了李思怀的声音:“正要有所动作,姐姐就来了。”
外面又是一声娇笑:“韩先生尽管忙去吧,*宵苦短,莫要辜负了这花好月圆。”
华云凝神去听,这个女官分明是平安公主身边最亲近的月云,她说了这番话以后,却并没有离开,依然驻足门外,她知道必须弄出点什么动静给月云,月云才会安心离开。
华云看着眼前的少年,朦胧的黄光从灯笼中透出,在他身上打出了一片柔和的光芒,他眉目间满是担忧地看着被她压在身下的齐王妃,似乎别有隐情。
华云突然伸手搂住了李思怀,她背后压着顾盼,李思怀又跌到了她身上,身下的顾盼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华云也顾不得了那么多了,她大胆地凑上前,一口吸允住了少年红艳的双唇,屋子外的窗纸上映出了一男一女纠缠不休的侧影,月云掩嘴窃笑,脚步轻快的离开,等到明日一早,再来看热闹。
噼里啪啦的烛心爆裂声里,月云离开的脚步声清晰地传来,华云僵住了身子,又等了半晌,方松开钳制了李思怀的手。
李思怀怔怔地看着她,他方才心中百转千折,已经猜到了些许隐情,平安公主给几个士子安排了亲近女官作为姬妾,出现在这里的却是穿了女官袍服的齐王妃,并且被人下了*药
平安公主又派来亲近女官来试探再三,若说这里面没有什么猫腻,打死他都不相信。
他亦是看出来了,眼前的女官不知出于何种目的,却是要维护顾盼的,李思怀沉吟半晌,索性点破顾盼身份,毅然道:“齐王妃就麻烦姐姐照顾了。”
话罢,他目光炯炯地看着华云,冷声道:“若是明日以后有什么不利齐王妃名声的事情传出,小子日后定有厚报。”
说这句话时,他目光之中透出三分狠辣,仿佛又成了幼年时狡诈蛮横的李思怀。